其实这一切归结于那枚戒指,实在真的让柏席赫觉得,祁愿对他是有一点真心的,也更加放松了对祁愿的管制。
祁愿不可能会想要离开他。
最起码在矛盾没有闹开的时候不会。
而且他也离不开。
何况今晚已尘埃落定,原本柏席赫有了其他的打算。
他接到祁愿不见了的消息,是在晚上临近十点的时候。
彼时他正在柏家老宅,而他所谓的弟弟,就是上次找人暗杀他的蠢货弟弟,正被他踩在地上。
有棱有角的定制皮鞋踩在青年的脊背上,青年疼得嗷嗷惨叫。
旁边的男人和女人脸色惨白,而外面的保镖根本不敢乱动。
客厅里柏席赫的信息素像是给自己形成能量罩,正和柏峰山的信息素对抗。
柏峰山自然讨不到好,要不是客厅里那个女人和保姆都是omega,柏席赫的信息素肯定早就爆发了。
但alpha的信息素攻击omega是违法的,他可不会给这帮蠢货落下把柄。
柏席赫正在接电话,女人的哭声,男人的骂声,以及脚下这人的惨叫声,嘈杂又刺耳。
他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小先生找不到了”。
祁愿找不到了?
怎么会找不到?
他脸色阴沉的带着人立马离开了此地,留下一片狼藉和谩骂。
柏席赫在车上的时候,知道了来龙去脉。
今天下午吃完饭,祁愿出门说是要去医院陪他妈妈,提了一包东西。
王姨还做了饭让他带着过去,祁愿抱了她一下,说:“谢谢。”
王姨慈爱的道:“别跟姨客气啊。”
很不幸的,这次跟在小先生身边的又是柏亿,不得不说,柏珥知道他把小先生弄丢后,还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今天是他跟着老板出去。
当然了,小先生丢了,他们大家都别想好过就是了。
柏亿也想哭了,他好不容易才又得到老板的信任跟在小先生身边,结果,结果就出事了。
医院,晚上八点过,准备要离开的时候,他喝了祁愿点的奶茶外卖,莫名其妙就晕倒了,醒来后,祁愿不见了,祁阿姨也不见了。
祁愿的手机竟然在他兜里。
柏亿:“……”
他忙不迭给柏珥打电话,打完电话,又立马叫人去找。
最后查看了监控,发现被处理了。
他顿时觉得事情不简单。
回去的路上,柏席赫打了几通电话出去,吩咐了一些事,声音异常的冷漠。
到现在他还不敢相信祁愿是自己跑了的,但从得到的消息来看似乎又是那么回事。
柏席赫的腺体隐隐发烫,表情却平静至极,儒雅的外表下,却蕴含着想要将什么撕碎的冲动。
柏席赫幽蓝色的眸子戾气横生,打开了只有他有权限的监控。
片刻,突然笑了一下,很冷漠的一声。
前面开车的柏珥却莫名打了个寒颤。
柏席赫眸色深寒,脸色森冷。
说到底,他不是觉得祁愿不会离开自己,更多的是他知道,祁愿离不开。
少年就算在扑腾,只要柏席赫不腻,那么祁愿就无法逃脱他的手段。
跑了大不了就抓回来吧。
哪怕现在他们关系变得更平衡了,也依旧是如此。
但又不同,他对祁愿确实动摇了心思,所以就更不会允许beta脱离他的掌控。
也因此,祁愿的离开会令alpha更加怒火滔天。
这是他绝不允许的。
回到别墅,从桌上拿到那封“诀别信”。
柏席赫打开一看,只觉得震怒至极。
那口盘旋在心口的气,终于在他猜想落实之后爆发了出来。
砰的一声,他一掌拍在这张为祁愿特制得书桌上。
外面的几人立马低下了头。
alpha双目赤红,厉声吩咐门口的属下,“找,把人给我找出来。”
柏席赫捏着信纸的手咔嚓作响,差点一把撕了这张纸。
最后一巴掌拍在桌上。
柏席赫自成年起还没有如此愤怒过。
监控里祁愿的一举一动,对上信纸上面的内容,仿佛在嘲笑他是个小丑,被祁愿耍得团团转。
他现在还有什么理智?
哪里还会想到自己本就有先瞒着祁愿的意思,哪怕他明明知道祁愿也是知道的,自以为心照不宣,不也是因为祁愿对他的“乖巧”和他自以为是的喜欢了少年?
实际上,这也不过是位高权重的人惯有的毛病,以为自己能事事拿捏别人,最后翻车了,反而自己受不了。
对此,已然远走高飞的祁愿是安慰不了他了。
外面大雪纷飞,明亮的总裁办公室内,柏席赫对面坐着的男人正是陆丰年。
陆丰年旁边是他的公文包,听到柏席赫这样问,他老实道:“这我真不知道。”
语气很无奈。
他是真的不知道。
两个星期以前,他的人接到了祁愿,并分了几批人先后离开帝都。
以搅乱柏席赫的视线。
当然,这还是有用的,最起码使得柏席赫没能在第一时间段抓到祁愿,并且彻底失去这人的联系。
可问题是祁愿那人忒机灵,甩开了陆丰年的人,自己跑了。
陆丰年自己也郁闷死了,他又不是柏席赫,为什么要对他有防备?
同时,陆丰年也很担心小朋友有没有钱?能跑到哪去?被人欺负了怎么办?等等问题。
而接下来的这一个星期以来,陆氏接二连三丢失不少项目不说,正在跟进的重大工程遇到不少问题。
这一天就损耗最起码上百万,没办法,他只能来找罪魁祸首了。
“柏席赫,你找我的麻烦其实根本没有必要,究根结底愿愿要……”
猛地被柏席赫的信息素攻击的陆丰年眉头一蹙,他的信息素自发的保护自己。
alpha与alpha之间本就很容易看彼此不满,在越强的alpha之间尤为显见,信息素都争先恐后压对方一头。
陆丰年呼吸略微沉重,眸色微沉,但面上带笑:“柏总,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柏席赫坐在他的对面,优雅矜贵,淡声道:“愿愿?呵,你和他倒是挺好,当初你去南城,住在他家隔壁,他那么小,被你救助过几次,必然有所依赖,但你如今再来插手他的事,显得陆总你很不地道。”
陆丰年眸色犀利得盯着柏席赫。
柏席赫同样冷冰冰的看着他,也不知是厌恶此人道貌岸然,还是嫌恶他多管闲事,“离开的时候也不见你拔刀相助,现在却当起好人来了。”
柏席赫嗤笑一声,嘲讽至极。
陆丰年被他说得脸色不大好看,但还是继续刚刚的话:“柏总,过往暂且不提,但愿……祁愿确实是自己跑了,想必你也知道我的人也在找,然而他跑了的原因你更是清楚,要和陆瑞学联姻的是你,你若是真喜欢祁愿又怎么会这样做,当然,我并不关心你有什么苦衷,可是……”
陆丰年郑重道:“退一万步说,你的苦衷与祁愿有什么关系?不管他爱不爱你,你爱不爱他,也不是你作践他的理由,可见你的喜欢也不见得多真心。”
柏席赫脸色阴森。
两个alpha的信息素越来越凶猛,像两头野兽一样在厮杀。
气氛剑拔弩张。
陆丰年额头出了冷汗,忍住心悸感,站起来,“言尽于此,你已经出了气,还要劳烦你收手,此时树敌于你无益,告辞。”
他也有点火大,提起公文包离开了。
果然一出办公室,陆丰年狠狠透了一口气。
心里真是气得不行,忍不住爆粗口。
玛德,有病,自己老婆跑了,活该。
总裁办公室传出砰砰几大声。
门外的秘书助理团个个心惊胆战。
最近连八卦都不敢聊了,每天上班战战兢兢的,都怕自己出气声会影响到大老板的心情。
办公室里,地上一片狼藉,柏席赫动动手指,他又想抽烟了。
他突然笑起来,喃喃道:“你跑吧。”
最好跑快点,赶在他忍不住想弄死他之前。
在这之前千万别被他抓住,否则,否则……
冬去春来,三个月一晃而过,别墅花园里的玫瑰和樱花林在盛开。
姹紫嫣红,甚是好看。
祁愿离开后,别墅恢复了以往的宁静,原本不过住了几个月,但他突然离开,竟然显得这栋别墅冷冰冰的,没有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