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了换掉这双软底绣花鞋,不慎踩了几颗小石子,直钻脚底心,疼得她小腿抽筋。
北街也叫马街,是上京城富人口中的贫民区。
今天随行的只有徐月禾苗,三人在主街下了车,徒步走来的北街。
金袅袅要见禾丰。
又走了两条小巷,她感觉脚底都发麻了,禾苗才指着前面一间草屋下的人。
“姑娘,那就是我哥哥!”
禾丰是个黝黑高瘦的青年,快步迎上来,没支声,而是警惕扫视周围,先把人领进了屋关好门。
“禾丰见过姑娘。”
金袅袅很满意他的谨慎,约在外面碰面太引人注目,终究不妥。
禾苗说这马街住的都是长工货郎,白天几乎没什么人,她才冒险前来。
“禾丰,起来吧。”
屋里很狭窄,唯一的两张凳子被金袅袅和徐月坐了,旁边有个叠着被子的草铺,唯一的房间挂着粗布门帘,禾苗娘在里头躺着。
金袅袅取下帷帽,打量这个眼神平静的青年,心底有些疑惑。
按理说这样聪明的人,不至于混成这样,这四面透风的草屋几乎算不上房子了。
“听禾苗说,你在做散工?”
禾丰点头,视线盯着干净的土地面。
“是,因为要照顾阿娘,小的每日要回来。”
“在北街购买一处院子,需要多少钱?”
禾丰愣了愣,“北街头那边的贵些,两进的院子大概二百两左右,街尾这边便宜些,看大小五十两到一百两。”
他以为姑娘要买院子,说的价钱是比较齐全的院子。
徐月拿出一个灰布包递给禾苗,禾苗一脸茫然接过递给哥哥。
“这是一百两,用你的名字买一个院子,你和你娘搬进去住,买个人照顾你娘。”
禾丰错愕抬眼,眼眸一紧赶紧又低下头。
“姑娘,这是……”
“禾丰,看着我。”
金袅袅盯着青年的双眼,“禾丰,我可以毫无保留地,相信你吗?”
禾丰定定直视少女,缓缓跪下。
“禾丰立誓,今生认姑娘为主,永无背叛!”
金袅袅良久微笑,“倒是言重了,我只需要你想办法尽快进入建文侯府,接近顾侯爷,为我传递消息。”
建文侯府是什么地方,岂是说进就能进的,但若不难,他禾丰凭什么奉姑娘为主。
“是,小的会尽快找出门路。”
“好,我等你的消息。”
出了茅草屋,禾苗沉默扶着姑娘,双眼湿润。
金袅袅小心避开路上的坑洼石子,走的有点艰难。
“禾苗,你进府不久,但凭你的机灵,相信也看得出我在府里的真实境况。”
禾苗抿嘴,“是,姑娘步步艰难,却又不能反抗,只能装作顺从听话。”
“嗯,我需要一个强大的靠山,帮我逃离他们的掌控,但我没钱没势,孤立无援,能相信的人除了徐妈妈,只有你兄妹了。”
禾苗说跪就跪下,还狠狠磕了个头。
“禾苗跟哥哥一样,今生只有姑娘一个主子!”
“这是干什么,起来。”
金袅袅把人拉起,摇摇头,“动不动就今生今生的,一辈子长着呢,主街车夫还在候着,久了难免起疑,赶紧回去吧。”
转过一处小巷,前面有辆马车,把路挡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