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层浪。
城门口的风波早就传荡的整个长安城都是。
“有点意思了!”
“只是,这篇文章,却是落了下乘!”
“子弟之贤否,三分本于天性,四分由于家教,三分源于师属。”
“既是以修身为本而论,为何要避而不谈家德门风。”
罗忠明随手点评了两句,便将抄录的答卷再次丢在了一旁。
可这话一出。
却是把旁边站立的参事李希言和辛酉二人,吓得不敢说话。
谈家德门风,是绕不开世家勋贵豪族的。
可是这个问题又是朝廷避而不谈的问题。
也就只有如罗忠明这等在朝堂之上有根基的封疆大吏,已经有主政理念且能有一息之地,才能如此轻松的脱口而出。
可是,遍数四书五经,对世家豪门的立行,是少之又少的,七八成是教人立身立德立本立志。
并非没有关于世家大族的书籍,而如世说新语那般的书籍,在儒家之学中已经是旁门左道了。
“大人,这张淼贵为学府教谕,却有辱师表,为老不尊,当街为难一个孩童,此等风气若是盛传下去,咱们陕西两省的学风,怕是也要被这张淼带的歪门邪风起来,到时学子人人勾心斗角,无人尽心学问,无人治理天下,必须要打压一番才是。”
“长此以往,那还了得。”
李希言不做答,反而另说新事,开始给张淼上眼药。
“没错,藩台大人,对于德行有缺的老师,自当辞退以正风气,绝不能助长这等风气盛传于陕西。”
“此等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百姓对陕西学府的看法,都说陕西学府的老师是鸡鸣狗盗之徒。”
“若不加以修正,恐怕到时还会影响到宣政司的名誉。”
辛酉也是继续进言,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给张淼添堵,并没有想着就这么简单把张淼这种名儒给从教谕的位置抬下来。
但限制一下教谕的权利也是好的。
“二位如何看这篇文章?”
却是罗忠明,钓着鱼淡定的问道。
这话一出,让李希言和辛酉为之一顿,辛酉暗暗一沉,大胆道:“恕下官斗胆,此篇文章下官却是认为是一篇绝佳之作,修身言礼,言义,言德。”
“无德无道者,便是乱之象,无忠君之礼,谈何天下平。”
“以下官愚见,生我者父母也,应以养育成人,教我者老师也,应以德行成人。”
“然而,弟子从于师,师德有缺,我德行便有缺。”
罗忠明点了点头,笑道:“教化之事,专司于教谕司,此事并非本台可断言。”
“不过,若有清议,本台自当秉公处理。”
罗忠明自然清楚李希言和辛酉二人的立场,但他与许抚远并无敌视关系,而这张淼又是理学宗师,为之教谕司犬马,直接撤换掉张淼的教谕身份,自然不妥。
可倘若顺水推舟,便是顺其自然的事情。
“藩台大人英明!”
“下官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