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师徒啊。”
周围人交头接耳的说着,却也有人不同意:“现在想学什么不挨打?况且是卖了身给人家当徒弟的。”
道士担心差役找麻烦,拿拂尘当棍子抽了少年十几下,就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张纸递给那俩皱着眉的差役:“这是当时他爹娘摁过手印的卖身契,差爷尽可到那阎村去查验。”
一个差役接过那张契纸看了看,对跪着的少年人说道:“老老实实给你师父道个歉,有这东西在,闹到公堂上打的还是你。”
少年人黝黑的双瞳中闪过浓重的绝望神色,黑压压的几乎看不见一丝亮光。
苏辰看不下去,道:“道人,我不买你的黑石,买你这徒弟多少钱?”
封建的社会用一条又一条规则把人狠狠压在一个阶层内,说出来这样的话,苏辰也百般不适。
他知道,只要这道人还在,他买走一个少年,还会有另一个少年会被买来继续做他徒弟受他欺压。
但眼下,苏辰管不了那么长远的事。
道人一听这话,就想狠狠敲一笔,但眼光看到身材高大虎目炯炯的荣广,眼神都忍不住颤了下,伸出来五根手指道:“五两,少五两银子别谈。这小子自打跟了我,我可是教给他不少炼药的手艺。”
道服少年不服,道:“你做药的时候都关了门,我除了烧火什么都没学会。”
五两银子?两个月前,他爹娘也只是把他卖了一两六钱印子,他跟着道士干的多吃的少,现在竟然要转卖他五两银子,怎么不去抢?
其实少年很担心,这个看起来衣着也不是那般富贵的“贵人”不舍得出这么笔银子。
毕竟他不是长得好女孩子,能卖出来五两以上的高价。
苏辰倒不在乎五两银子,但出门在外最好别太露富,便迟疑着道:“五两银子啊,太多了。我还是不做这个好人了吧。”
道士着急,道服少年也一瞬间垂下眼睛,刚小心翼翼亮起的些微亮光又被黑暗覆盖。
都准备掏银子的荣广:---
道士忙说:“价钱已经是很低的了,您说能给多少。”
苏辰道:“把你的黑石算上,连带你徒弟,四两银子。”
道士闻言都没有打磕巴,马上道:“成交。”
片刻后,苏辰一手拿着几块质地柔软的黑石,一手拿着那张道士买下少年人时签的卖身契,身后带着个瘦巴巴的道服少年往回走。
荣广去跟刚才那两位差役上衙门补办卖身契去了,苏辰一开始觉得没必要的,但转念一想他若不要这个卖身契,万一道人又反过来要这少年继续回去给他做徒弟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