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程澈又默不作声吃了两口白灼菜心:师父胸怀天下,关心众生,唯独不关心我...
无端支颐看徒儿吃菜,“慢点吃。”
憋了半天,第一句话居然是“慢点吃”!程澈立即抬起饭碗,往肚子里大口扒饭。
无端还是只字不提昨夜,“味道如何。”
程澈把吃得干干净净的碗一摔,撅起嘴唇,“哼!”——他决定改变策略,挂在脸上的字从“好难过”,变成“生气了”。
无端当然知道徒儿在气什么,抬手摸了摸程澈额发,轻声:“别气了,晚上...”
程澈以为是“陪你睡”,却是“给你米糕”。
然而现在靠吃的已经哄不好小道士了,程澈双手环胸,“哼哼,我不吃!”
无端把他的脸蛋狠狠一扯,“怎么只会哼哼了?该不会馋虫变小猪虫了吧。”
程澈一把拉开道长的手,脸上的软肉弹了两下,“哼,我在生气!”
道长看得笑开,把徒儿圈进怀里揉了一把,“放心吧,绝不是嫌弃你埋汰你。你永远是我最厉害的、唯一的小道士。”
程澈却钻了出去,咬了咬下唇,只求一个答案:“那为什么答应好了奖励,到头来又反悔?”
对于奖励这事,无端确实心中有愧,且万般无奈。如今程澈不再是过去那个稚嫩孩童,嗓音也多了几分低沉,添了几分温润。但到底,还留存着少年的青涩与未熟。
他轻轻摇头,“抱歉。唯独这件事,解释不得。”
解释不得,那就当你骗我。
程澈眼睛里的光芒黯淡下去,他木木站起,又背过身去,抬起的手臂好像在拭泪。
“徒儿知道了。”
“往后徒儿会一个人睡的。”
他往外走去,而冰冰凉凉的声音飘了回来:
“最讨厌说话不明不白,还说话不算话的道长了。”
很快无端就意识到,这场别扭真的闹大了。
阿澈还是那样固执,“讨厌”二字说出口,便真的再不和他说一句话,连双目对视都能避则避。小道士每日除了必要的一日三餐,就是在无所观角落里一股劲钻研法术。
如果不是道长给他带上了传声范围正好覆盖全观的耳珰,偷听了少年无数次“师父...阿澈好想和你说说话”,他真以为自己被无可挽回地讨厌了。
这变扭就这样闹着,闹着。不知不觉,就闹到了一个月后的祈福斋醮。
——徒儿身上的煞气将要积蓄而出,道长不得不使些不大道义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