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断断不能接受,向前一步,“父亲,一定事出有因!”
如此重要的中元阴事道场被搅和成这样,成甚已经很头大了,就连平时乖巧听话的儿子都一副要造反的模样。
——一个两个,都中了什么邪?!
“我说了,明日再审!”成甚大力摆手,示意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听。
成澈只好看向无端,道长也回望他,却目光空洞,完全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众目睽睽,成澈做了做样子将道长双手反剪身后,力度很轻。又偷偷握他的手,像是要给他力量,“无端...我们先走。”
一旁司马婧目送儿子押着道长往大牢方向走去,她懂司马况是个什么德行的纨绔公子,也懂儿子与道长之间的私情,便大约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在场能猜到的,恐怕只有她。
从城隍庙到大牢的漫长一路,无端都没有做任何解释。
走远后成澈便不反剪他了,而是把爱人血肉模糊的手挽进怀里,掏出手巾为他擦拭干净,“痛不痛?”
“…我没受伤。”
“那就好。”成澈沉默半晌,“你怎么把司马况打成那样?是他又出言不逊了吗?”
“...”
“如果是他又像上次那样乱说,我觉得你打得好!就该给他点教训。”
无端沉默看向成澈。目光无声告诉他的心上人:阿澈,他再怎么辱我我都愿意为了你咽下,可我唯独不能容忍他辱你。
榆宁多年长治久安,作奸犯科之事少之又少,于是榆宁大牢空空如也,别说犯人了,连看守都没有。
刑具锁具都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而牢房长年无人打扫,更是积了不少尘埃。
成澈在囚房石壁架起两支火把,被灰尘呛得连连咳嗽,“我不能把你关在这里...”他为无端让出大门,“无端...你走吧。父亲那边我去说。只要解释清楚,他一定能理解。”
道长没有回答,随意走进一间敞开的牢房,坐在木板搭就的简易床上,“听凭处置。”
说罢道长便双手交叉搭在身前,垂下头不再动作了。摇曳的火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影相叠印在牢房墙上。
成澈知道一定事出有因,他劝慰道:“没事,明天我为你担保。”
他紧紧贴着无端坐下,不顾那些尘埃沾上他月白色的长衫,“先不说这个了。无端,我们难得见一面…”
手指轻轻悄悄缠住了无端,而对方没有回握,反是干脆抽出:“成公子,你是有家室的人了。”
成澈一愣,瞬间哑声。他算是明白今晚到底了发生什么。他也埋下头,“我只把阿媛当做表妹。对她没有半点想法。”他抓起无端的手压在胸口,“你知道的。我只有你。”
“两情相悦又如何。”无端苦苦笑了,“是我天真。错以为...能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仰起头,收回被成澈握在手心的右手,遮在眼前,“可我忘了,成澈成澈,成在澈先。你不单单是我的阿澈。你是成公子。”
成澈眉头锁紧,重新拥住道长,毫不动摇,“那我向你发誓。我不会娶阿媛。我绝不会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