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事有蹊跷。
灵魂出窍,连吴端都察觉不到他的存在,阿泽理应也看不到余阿婆,更不用说给她交代事宜。
察觉到他存在的只有一个。也就是那个与他对上视线的女孩,那个吴端正在对付的恶鬼。——或许,正是因为他们都是介于生死之间的魂魄,它才能看到他。
恶鬼说:“你在哪。”
昨夜接连不断的遭遇让何月竹无暇顾及,此刻他才意识到,这口气就像预告会来寻他一般。
难道是它杀了阿泽,然后附身其上让余阿婆留他?
既然如此,他更不能留在这里了。
“抱歉,但我真的要走了。奶奶你最好也和我一起走,你儿子应该......”何月竹还没说完,就感觉头晕目眩袭来,他晃了晃脑袋,手脚却都软了。
“我在面饼馅里加了洋金花。”余阿婆扶住马上就要跌倒的何月竹,“你先乖乖睡一觉。”
洋金花,那种可以麻痹人神经的花?我说怎么那么眼熟,背篓里的白花原来是...
被算计了...
谁知防了半天死人,最后被活人放倒。
何月竹屏着一口气,逃也似向外快走两步,刚出院子就晕厥过去。
*
他是被那浑浊的铃音唤醒的。
他趴在餐桌上,眨了眨眼睛。
屋外一片晦暗,乌云遮天蔽日,如同要落雨一般。
“我......”
他的大脑迅速从短路中恢复。余阿婆、阿泽、恶鬼、菌菇、送葬队伍......各种信息涌入脑海。
他从背包里摸出电量仅剩百分之一的手机,时间是凌晨两点整。
我竟然昏迷了这么久,她到底下了多少洋金花啊。
何月竹甩干净脑袋里的混沌,撑着桌子站起,手脚还有些微麻,但也顾不上恢复了。阿泽,那个鬼,它还没有来吗?
一定是吴端还在拦着它。何月竹没有由来地如此坚信。
何月竹蹑足走进内室,只见余阿婆躺在床上酣睡。手上抓着一件男人的衬衣。
她一直没等到阿泽,所以只能抱着儿子衣服入睡。
何月竹知道,这个思子心切的女人被利用了。
但也无暇慨叹,他背上自己的背包,抄起那把柴刀。打算趁现在好机会赶紧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