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这么一说,曾爱民和西西两人豁然开朗,明白摆在眼前的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这也就大武能想得出来。”曾爱民惊讶之余,笑眯眯地笑了笑,随手拿起一件土坯,他很仔细地看了看。
小巧玲珑的,有些可爱。
四喜纠正村长的话,“这不是大武想出来的,是他女儿。”
他女儿,曾兰花?
曾爱民看着这家窑厂,他以为窑厂能起来,是曾大武勤劳肯干的功劳,他女儿也就是想过来玩玩泥巴,这一切与他女儿没有什么关系。
和曾爱民不同,西西是经常在窑厂走动的,他仿佛想到了什么。
曾大武家的出窑率为什么这么高,不是曾大武有烧窑的天赋,而是因为他女儿,他女儿在帮着看火,西西曾问过制陶师傅,看火是不是很容易,随便什么人一学就会。
那师傅看他的眼神,跟看傻子一样。
他问的这个问题,确实让人想打。
“什么很容易,那师傅学了七年都没有学会。”
‘也难怪四喜家的出窑率那么低,就是因为少了一个会看火的闺女。’西西心想。
曾爱民则想到了一件事,前几天村小学的段老师向他提出:想让曾兰花跳级,直接上三年纪。
村小学简陋,只有两个任课老师肯来任教,并无校长之类的管理人员,学校里的一些大的事情,老师都向他汇报。
以前也有这样的例子,成绩优秀、品学兼优的学生,老师会提出让他跳级。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村里的学生入学年龄普遍偏大,等他们上完小学,去外面上初中,就会发现比其他同学大一到两岁,甚至有的大好几岁。
年龄参差不齐,这是一个问题。
段老师的提议,曾爱民没有多想,就按照以前的先例照办。
现在回想起来,这个略显严肃的中年人眉头一皱,似乎察觉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会读书又会烧陶,她是怎么做到的?”
……
傍晚,曾兰花回到家中的时候,见到了一个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段老师。
段老师是来家访吗?怎么在学校的时候,没有听他提起过。
曾兰花刚从外面玩回来,一路小跑着回家,由于跑得太快,以至于见到段老师的时候,还差点撞到门框上。
进门后,余香见她那模样,觉得这小丫头冒冒失失的。
老师在家呢,这样子给老师的印象很不好。
段老师带着黑框眼镜,穿着一件棉质的白衬衫,白衬衫扎进裤子里,显得他高高瘦瘦,很斯文。
这会儿他正坐在沙发上,有些拘谨地握着女主人给他倒的一杯水。
有的人有洁癖,在外面做客,别人倒的水他不一定喝。
曾兰花愣道,“段老师,你怎么来了?”
随后,她眼睛眨了眨,眼神里闪烁出小孩子特有的清澈的纯真,还有明知故问,‘你是来家访吗?’
段老师点了点头,将水杯放在桌上,'我今天来找你爸妈有点事。”
“啊?”曾兰花还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讶,不知道段老师来有什么事,她能不能听。
余香闻言,立即道,“兰花,你回房里去写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