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兰花喂完鸭子，送曾芬回去，顺路去了一趟裁缝店，向张雪梅询问收学徒的事。
“是打算收两个。”张雪梅微微笑，“现在店里的活我一个人做不过来，最好是有一定基础的。”
曾兰花记得江山的姐姐江萍，在一家毛绒玩具厂做女工，不知道她做的是哪一个工种。
不过这不要紧，大不了从头开始学，就像给你的是一张白纸，你更好自由发挥在纸上画画，如果给你的是画了一半的纸，你反而不知道该从何入手。
“要是之前没学过，没有基础呢？”曾兰花问。
张雪梅看着她微微发楞，“兰花是帮朋友问吗？”
要是这样的话，她得重新考虑她的收徒条件了，她本意是想招两个有基础的，这样上手来快一点，她当初在她父亲手上学徒，可是学了三年。
父亲是想把他毕生所学，毫无保留全部教给她。
在她手上，想要学出师，最快也要一年，没有基础的，可能要的时间会更久。
要是兰花帮朋友问，她的这个条件也不是不可以更改。
裁缝店里，曾兰花认真地点点头，“可以算是朋友。”
“这个人婶子可能不认识，江山的姐姐。”
她认真的小模样，大大的眼睛一眨也不眨，还在一边想着怎么组织语言，看上去显得很可爱。
张雪梅放下手头上的活，“没有基础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
张雪梅和曾兰花的相处方式，和其他的长辈和晚辈不一样，两人虽然差着辈分，但曾兰花人小鬼大的，和她说事情她也听得懂，很多时候，张雪梅不把她当小孩看待。
“很为难吗？”曾兰花果然听懂了。
“只是刚开始教起来要困难一些。”张雪梅说，“等会了上手了慢慢就好了。”
当然学裁缝也分人，有的人就是没这个天分，怎么教都教不会。
张雪梅在父亲手上当学徒的时候，见过不少找她父亲学师的同门的师姐师妹，有的实在学不会中途就放弃了。
学裁缝要会看懂图纸，还会剪裁，光看图纸这一项就能筛选掉不少人。
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表示自己懂了，“这么说，江山姐姐这个徒弟，婶子肯收下了。”
能不能学成出师就看江萍的造化了，她能帮的只能帮到这里了，有了她这个中间人的出面，相信以后只要江萍肯学，张雪梅对这个徒弟还会格外照顾一下。
曾兰花跟张雪梅告别后，直接去江山家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你姐的事情已经说过了，我婶子说，只要她肯学，她不要学师费。”
现在裁缝是一个吃香行业，有的老师傅收徒是要交一定学费的，并且交的还不低，光收徒这一项所得收入，够一家一年的嚼头。
张雪梅年纪轻轻，算不上老师傅，但她的手艺和资质摆在那里，她要是真要收徒收学费，一定会有不少人把家中的女儿往她那送。
不说本村，邻村的人也会莫名而来，这个时候可以运用那句话“酒香不怕巷子深”，以前是时机未到。
“谢谢你，你这次确实是帮了我们家一个大忙了。”江山很感激地道。
曾兰花顿时就嘴角微微上扬，挂起了一丝笑意。
她原本想豪气地摆手，大气地来一句“不客气”，但转念一想，心中有了一个主意。
“你要是想谢我的话，周六我们一起去放牛，我最近放牛都找不到伴了。”
未上学之前她倒是经常和江山一起放牛，后来江山妈病重，江山便不怎么去了，上一次两人一起放牛还是半个月前，劳动课请假，曾兰花邀请他去的。
江山也想一起再去放一次牛，“没问题，周六的时候我叫你。”
他喜欢放牛，除了觉得风是自由的，他是自由的，更大的原因是和曾兰花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