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集市,曾中武提着一个大的麻布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不过应该不重,他提着走得很快。
他心虚得就跟要去做贼似的,没脸见人。
“中武,要去赶集啊?”拖拉机前杨婶守在那里。
“嗯。”曾中武嘴唇轻启,发出了一声轻响。
杨婶用审视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他,“你是赶集卖东西还是买东西?”
当然有一类人上街,竟不卖东西也不买东西,他们去街上“逛”。城里有一条远近闻名的发廊街,店里的灯光都是迷人的粉红色,老板娘丰满又风情,店里的洗头妹水嫩得哟,跟刚出水的芙蓉似的,村里的男人喜欢去店里洗头剃头。
这条街不说曾中武,就是老实人,比刻正坐在拖拉机前手搭在方向盘上的杨叔也去过。
男人去剃个头刮刮胡子,很频繁很正常的事啊,不要想歪了。
此刻的曾中武很不想回答,他遮遮掩掩地还不就是不想让人看出来。
“卖东西。”他轻声答道。
“哦。”杨婶看了他一眼,“要坐车吧,坐车的话交两块钱车费。”
杨婶把手伸到他面前。
懒人曾中武都知道进城卖东西换点钱,她又不懒,再说又不偷不抢,挣点油钱,这也合法合理。
杨叔这个集市原要进城去摆车,遇上有人搬家请拉家具或者运东西要用车,挣点油钱,他本来就要进城,村里有人搭他的顺风车,以前他不好意思收钱,都是免费的。
他老婆提出要收费,杨叔实在张不开这个口,这不在驾驶位置上躲着呢。
“以前不是不要钱的吗。”曾中武看了看杨叔,想找他确认一下。
不过看来,杨叔的家庭地位不高啊。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这时杨婶发话了,用余光窃了一眼曾中武手中的麻袋,“你还不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两块就两块吧,要的又不多,一点零花钱。”曾中武心想。
家有贤妻,做为男人,给他的零花钱还算够用。
他很爽快地交了两块钱,上车找个位置坐好。
其他的村人,可没有曾中武这么爽快,有的村妇和杨婶吵了一架。
“两块钱不是钱,也是老娘从牙缝里省出来的,凭什么给你挣。”
“老娘我走路去,让你放空车,一毛钱也挣不到。”
放空车,好气哟。
一对比之下,曾中武立刻找到了优越感,即便是坐在拖拉机上,腰杆也挺得直直的。
……
曾兰花从张雪梅那听说了,曾中武赶集卖书包去了。
书包有一定的局限性,在开学前一个月直到开学前一两天都能卖得很好,其他的时间段倒是不怎么卖得出去,也就是说开学季才有销量。
谁没事老把孩子的书包换来换去,除非家里钱多。
曾兰花心里有些担心产品做出来的时机不太对,毕竟过了春季的开学季。
要是在春节后开学前那个时候,把产品做出来,绝对不愁销量的。
但是她有些低估了,张雪梅做的是“护脊”书包,跟这两个字沾上关系,那简直是神明护体。
曾中武赶了一趟集,就把几十个书包全卖了。
城里的父母更懂得护脊两个字的深刻含义。
张雪梅考虑要不要招两个学徒,她一个人做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