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们的谈话好像进行得不怎么愉快,很快就结束了,大概是因为谈到祖宅整修出钱的事。
谈到钱的问题,余香的脸色不好看,曾大武出门卖陶,人还没回来,钱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
“要出也得两家一起出。”余香回到家,心里头还有些气,张雪梅手里有钱,至于曾祖父曾祖母两个老人他们就不强迫出了,老人挣不到钱,现在不让儿子们养老就是为后辈减轻负担了。
余香还不知道事情的起因,“等我爸回来,把屋顶上的瓦全换了。”这句话是曾兰花说的。
大气,太大气了。
余香都被气到了。
“也不知道你爸的陶器卖得怎么样了。”回到家,余香去扯灯下的灯绳。
扯了几下白炽灯泡才亮,灯绳差点扯断。
“妈,你不要担心,肯定很好卖。”曾兰花知道她火气大,贴心地给她倒了杯水,“爸说不定过几天就回来了。”
余香被她气笑了,喝了口水,又瞪眼看了一眼曾兰花
在老妈眼里,曾兰花是个乖巧懂事的女儿。
但这仅仅是假象。
就说上次进城卖米,曾兰花把米卖到了三块,那仙优九九余香也吃过,没有那么好吃。
但卖米多得的八十块钱倒是解了燃眉之急,给曾大武买了来回的车票。
再说后来窑厂办起来了,烧了第一窑,开窑开出了七、八成,四喜家的第一窑烧出来,只得了三成陶器。
相比之下,她们家算幸运的了。
但是陶器烧出来,也愁卖啊,四喜老婆就连她家的三成陶器都发愁呢。
自家还比她多一倍,更愁。
曾兰花怎么就知道好卖?
但是经过以上的事情之后,余香也学乖了,不把女儿的话当孩子话看待。
“我还正发愁呢,你跟妈说说,为什么好卖?”
她妈这么一问,曾兰花直接陷入了回忆,接下来几年会发生什么事。
天翻地覆的变化啊。
自从一位老人在南方划了一个圈之后,粤省直接开挂了,办厂的办厂,只要有条件的,没条件的也要创造条件上,买两台设备,招几个打工狗,直接当老板,办厂。
要的就是这么“财大气粗”。
就连隔壁省,每年都有一大群追梦的年轻人涌入粤省。
这里人傻,钱多,速来。
也正是这个时候,传统行业面临着一场严峻的考验。
制陶可不谓是传统行业吗?在几千年前,还是猿类人的时候,人和动物有啥不同,就是会制作工具。
猿类人学会捏泥巴,火直接将泥巴烤成做饭的工具。
不用五年,制陶行业就会被塑料制品淘汰掉。
“两元店”的兴起,更是该死,该死啊。
曾兰花觉得至少要在这五年内,把该挣的钱挣到。
其实不用五年。
一年就能挤入“万元户”的行列。
“陶器这东西,妈你也是知道的,经久耐用,爱护得好,可以用一辈子……”
当然爱护不好,极容易破,陶器也是一种易损品,消耗品。
只要它和消耗两个字沾上边,以后就会回购。
这可不适合你买来当传家宝。
几分钟之后,余香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是什么生意啊,难怪窑匠说,烧一窑好陶,一次就能回本。”
这样看来,一千块钱的承包费不算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