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园外边站了半个钟头,有时才出来,回头跟一群小豆子说了再见。
临走前,幼儿园老师还给她发了一袋子心形小饼干。秦深尝了两个,不怎么好吃,她却整个晚上眼里都是带着笑的,美得快飘了。
秦深心里的话藏了一晚上,直到夜深人静,最适合谈心的时候,才抽走她手里的书,问。
“喜欢跟孩子玩?”
何有时点头:“喜欢呀,以前就很喜欢。其实我有幼师资格证的,车祸以后还去面试过,被刷过两次,好像……他们不乐意收残疾人老师。”
秦深手肘撑在她脑侧,安安静静听着她讲。
“有一段时间,我甚至想着这辈子不谈恋爱了,去□□。后来又知道领养很难,就百度搜国外精|子库,搜了好几个,又不敢跟我妈说,一说她就难过。”
她对感情的信任实在少得可怜,情窦初开时那些关于爱情的梦,后来自己想想都觉得假。要不是遇上秦先生,会觉得一辈子单身也挺好的。
可人呀,能受得了苦,却经不得宠,一宠就变娇气了,回头再想想那些日子,竟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
秦深沉默许久,直到有时都快要睡着了,耳边附上一阵湿热呼吸,听到他又问一遍:“真的喜欢孩子?”
“你……”
何有时盯着他,好半天才慢腾腾地眨了下眼,把自己缩进了被子里,严严实实裹成一个团子。咬着嘴唇,眼睛里全是晶亮亮的笑意:“今天不是周一三六。”
秦深:“我知道。”
顿了顿,他找了个合适的措辞:“其实,我也喜欢孩子。”
何有时看着他,秦深回以深情一眼。
“养你,养猫,养狗,于我来说都不算累。再加一个,我觉得问题也不大。”
……
结婚刚三个月的小两口,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敲定了备孕大计,第二天就去李简任职的医疗中心做体检去了。
首要问题就是秦深这个阶段能不能停药。
李简说:“其实是不建议停药的,躁郁症本来就该是长期用药。但备孕是个特殊时期,孩子最重要,那先停半年药,不行就再续上药。还要减少工作量,好好锻炼,调节情绪,至于烟酒更是不能沾。”
秦深停药的第五个月,有时的经|期迟了,她自己还没迷瞪过来,秦深心里却已经有数。开车直奔医院,一查,两个月。
“真的……怀上了?”
秦深深吸口气,声音很轻,怕惊到医生似的,气若游丝地求证。
这么关键的时刻,他想的是:原本打算停药半年再要孩子的,这会儿停药才三个月多五天,也不知道是哪回的措施没做好,会不会对孩子不好。
有时想的是:妈妈亲手做的孕妇装,能派上用场了。
刚上任的爹妈都一脸沉稳,脸上瞧不出喜色来,反倒让医生误会了,来了句:“留还是不留,你们好好考虑下。”
敢情是把他们当成那种感情不和的夫妻了。
秦深凉飕飕盯了她一眼,拿过诊断单,搂着自家媳妇肩膀扬长而去。
工作日,医院人不多,他却小心把有时护在怀里,带上车,坐姿很是僵硬。嚼了两颗薄荷糖,辣意直冲脑门,脑子清楚了些。
刚上任的爹妈对视一眼,一笑开就绷不住了。
“要不要给咱爸妈说一声?别,等我缓几分钟,我想想怎么说,我有点紧张。”
“还得先去超市买点东西,上回看到一个孕初期食谱,我存了下。”
“还得换家具,家里有棱有角的东西太多了,万一磕着碰着……”
他平时话不多,结婚后也一样,这会儿絮絮叨叨,声音都有点飘。何有时听得心不在焉,只顾着捧着肚子笑,还往家人群里发了张照片,医院化验单,连何爸何妈都没看明白她拍的是什么鬼东西,还紧张兮兮地打电话来问是不是生病了。
知道她怀孕,又炸了一波。
*
头三个月胚胎着床还不稳,容易流产。秦深从书里看到这么一句,几乎把有时当成了纸人,家里带棱带角的家具都换了一遍,一日三餐严格按着孕期食谱来,连洗澡都要全程陪同,把一切隐患遏制在萌芽阶段。
唯一让他糟心的是——怀孕了,有时照旧每天不离as|mr道具。一个半小时的as|mr片段可能得录三五个钟头,后期剪辑降噪更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