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堂堂嫡皇子,那次显然要钻地洞去,心中却有点恼恨连长非常毒舌的批评。毕竟时代不同,人不同。
连长发现他的目光,大着嗓门骂:“怎么,常少爷不服气呀!不服气滚回家抱孩子呀!”
两百多人哄堂大笑,然后有人说:“连长,常途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哪这么快有娃娃?”
又有人说:“那也说不准,听说有钱人家的少爷娶媳妇早。”
又有人嘀咕:“我猜他是个雏……”
“黑子,你这个老油条,不正经……”
……
徒昶洗好了衣服,和周武一起回营。
晚上吃饭,那是没有私毫的宫廷优雅,简直是饿死鬼投胎。
吃完之后,坐着休息,一个粗汉剔着牙,叹道:“这北方天天吃大饼,偶尔有米,那米也不好吃。还是北越的米好吃。
另一个瘦上许多的士兵说:“可不是,在北越,有时还能分个饭后水果的,时常抓条蛇烤了,也是美味。”
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说:“你说要是打完仗,我要不要带全家去北越,那里好种东西。”
那瘦小的士兵说:“你说打完建奴,娘娘又在关外分点地给我们,那我们将来是去北越好,还是去关外好?”
一个五官有几分英气的青年道:“猴子,美的你!听说红衫军、黑衫军、白衫军对咱们意见可大了!我瞧到时打仗时,能得功劳的仗轮不上咱们,就让咱们驻守山海关当预备役。他产噼里啪啦打完了,等到咱们,什么都捞不上。”
那叫猴子的小兵道:“不会吧,咱们的适应性训练不是挺好的吗?当初在广西,娘娘也没瞧上咱们黄衫军。头一仗让她新军的心腹打了,但后来在镇南关,咱们就证明了实力,娘娘也是一视同仁呀。”
那有点英气的男子道:“说起来咱们原来是圣人的嫡系黄衫军,你们怎么都将自己当新军。”
猴子笑道:“圣人娘娘不是一家吗?我还听说……圣人他怕老婆……”
“猴子!你不要命了,背后敢议圣人的事!”一个稳重一些的士兵骂道,他是猴子同乡。
猴子道:“我……我也是当时在北越和新军的朋友吃饭时,听他们说的。”
稳重士兵道:“圣人当世明君,怎么可能……管不住自己舌头,小心吃罪的是屁股!”
徒昶搓了搓手,抽着嘴角,心想:那个……父皇怕也不冤,他是怕母后,还操心着他们被母后责罚,他们全家都怕母后。
那个猴子最是活泼,忽问他:“排长,你这么小,看着家里也挺有钱的,干嘛来当兵?”
徒昶不禁一愣,过了五秒钟说:“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众人迷茫:“啥意思?”
徒昶想了想,说:“就是说男子汉应该持剑……”
“收了关外建奴占的五十个州?”猴子会意道。
徒昶道:“这么说,也没错。”
那粗犷的汉子拍着大腿道:“这个诗有意思,我喜欢!排长,你再念一遍我听听。”
徒昶也不禁莞尔,于是再念了一遍,在场的一排士兵都跟着念。
那粗犷汉子名叫王大,笑道:“待我回乡,我念给媳妇儿子听,他们也知道我不只会杀猪,还懂诗。”原来王大是个屠夫卖肉的出身,还识不少字,精于算钱,才能到炮兵团来的。
炮兵和步兵不一样,是需要会算一点,动手能力强的。
次日,又是一天非人待遇的训练,徒昶也是满身的疲乏,但终于轮到休沐了。
平日话不多的周武一早起来问他:“排长,今天咱们营沐休,你要不要回城?”
徒昶却道:“我没有力气了。”
“属下可以去找辆马车。”
“还是算了吧……”
徒昶是不想奔波了,特别是还不能过夜留宿,自己在军营各处看看,看看书,一天也就过去了。
不过到辰时时分,就有外头的有士兵在高呼,徒昶也不禁好奇带着周武出了帐篷。
就见一个白袍俊美少年带着两个面生的农夫,他自指挥着农夫搬下一盒盒一包包的东西。
周武认了出来:“排长……”
那俊美少年转过头来,看到了徒昶的衣差,不禁嘿嘿嘿连笑三声,想要开口喊他,生生改口:“常贤侄,老程我来看你了!”
周武差点一个趔趄,那俊美少年正是邢程。邢程做成了生意,也知道吴家已经秘密运走那批火铳,他们若真如所言是自己防身,根本不需要这么做。那么他们通敌叛国是铁板锭钉的事了。
盯人是锦衣卫的事,邢程巡城之余就空了,徒旭在机要处工作,不得擅离,听说今天徒昶休沐,他便来找徒昶了。近一年来,其它几军不少基层见过他们几个少年,还有不少皇家学院的少年在那几军中当文书。但是黄衫军是随皇后新来的,还没有见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