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中那夏金桂对付薛蟠贱害香菱还能用个宝蟾来钓钓他,但沈曼是绝不愿意的。邢岫烟都将堂堂圣人管得一点腥不沾,夫君难不成比圣人还利害?赵姨娘是因为她的身份得到敕命,贾政、王夫人是因为她外祖求情才被放出来。
沈曼看着这水葱的女儿,当下也没有动声色,只让她们且退下,连赏都没有赏。
之后,她去了赵姨娘屋里,赵姨娘身份所限,只知这儿媳侯门千金,身有皇室血统,自是敬着。
喝了半盏茶,沈曼说:“我竟是不知,三爷屋里还放着几个人呢。是姨奶奶放的人吗?我这进门来,姨奶奶也没有打发了人去,可是想给我个下马威?”
赵姨娘吓了一跳,忙道:“我如何能做这主来?你可不用多心,这几个丫头是前头侍候环儿的。彩霞是从小的情份,而冰卿和眉娘是后头进府来的。”
沈曼道:“她们的身契在哪?”
虽说人不是赵姨娘买的,但贾环不可能管这后院的事,买了丫头也是将身契给赵姨娘的。
沈曼一见赵姨娘的神情哪有不知的,说:“如今我都进门了,自然是该管好三爷屋里的事,姨太太是不是也该将她们的身契给我才好?”
赵姨娘是贱妾出身,哪里不知嫡妻对通房小妾的拿捏打压,她有所不忍,但是想想沈曼的身份和家族能力,自然自卑了一截。
赵姨娘道:“此事若不还是晚上和环儿先说一声,我也得在箱底里翻翻。”
“得,我原来还是个做不得主的。”沈曼一声冷笑,目光凉凉地看了赵姨娘一眼,说:“为这么几个阴微下贱的玩意儿,倒要这生生地打我的脸。”
赵姨娘不禁面上难尴尬,这阴微下贱,从前的她不正是这样吗?
沈曼一身骄傲的回自己屋里了,不过又叫了三个通房去服侍,立规矩,折腾一整天,到贾环从外头回府,才让她们下去。
沈曼就当场看到冰卿和眉娘委屈地朝贾环看了一眼,那彩霞尚老实一些。贾环也只微微一笑,倒没有多看,但这一笑也足以让沈曼不舒服。
用过晚饭后,沈曼就说起她们身契之事,贾环道:“在母亲那也好好的,她们几个服侍你也不敢不尽心,不都一样吗?况且,咱们这房家里到底还是要你管家的,不会伤了你的体面。”
沈曼心底更是恼怒,当年她在石家见到邢岫烟、林黛玉姐妹仅仅容貌气度比她强、座位排在前头,心底尚且过不去,进宫后尚且要挑拨刘婧如打邢岫烟。人性的底子里便不是个温和容人的。
沈曼冷笑一声,说:“我的体面?就这么几个玩意儿能伤我的体面吗?”
贾环搂着她笑道:“也是,不过是个玩意,你又何必跟她们见识。”
贾环又去和她调情,沈曼到底是被教导过服侍男人,面前顺从,当初到底是进宫服侍皇帝的,顺平侯府哪里敢让她触怒皇帝去。
两人也正新婚燕尔,温存一夜。
正值腊月,翌日起来,贾环本是不用上衙了,但仍是外出巡视产业和交际。
沈曼心中越发咽不下这口气,又让人叫来那几个丫头立规矩服侍。冰卿到底是少女性子,原是出身官宦,贾环对这初恋情人型的通房颇为疼宠,是以也有些小性,便称得了风寒下不了床,派了小丫头来告个罪。
沈曼哪里会放过,心下大怒,当即吩咐心腹们如是如是,不过多久领了一从丫头婆子去冰卿屋里。
冰卿听到三奶奶过来了,吓了一跳,忙去床上躺好装病。不多时,就听脚步声响,诸多仆婢簇拥着沈曼进屋。
“奶奶……您怎么可以来这里……莫要过了病气才好。”
沈曼冷笑:“你可是三爷的心头肉,我这刚进门你就病了,不是让三爷以为我没有照料好你吗?”
“婢子不敢……”冰卿心下也怕,没有想到她会亲来。
沈曼已经走到她床沿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不烧,勾起嘴角,说:“也不重,没事儿,我请了大夫来给你瞧瞧,一帖药下去就好。”
“不用了,三奶奶,我躺一天就好。”
沈曼又哪里听她的,不多时大夫来了,就要给冰卿看诊,冰卿本是装的,哪里肯给他看。沈曼却让人给她按住,冰卿杀猪似的叫起来,这让院外的彩霞、眉娘吓得腿软,当下也有人去找赵姨娘。
赵姨娘赶来时,就要劝说,却是刚好大夫诊出冰卿没病。
沈曼冷笑,说:“姨太太,我敬你一尺,你可不要妄得一丈。我可以让你当敕命,敬你如婆母,但你到底不是正经婆母,我随时可以让你当不成。你可以等着,瞧瞧三爷敢不敢请朝廷给你诰封。”
男子当官后,可以诰封其母和其妻,但是没有正经读书人敢请诰封姨娘的。这种触犯礼教的事,皇帝做一两件,官员没有办法,但是贾环这种进士出身的人,会被所有同僚所瞧不起,有御史一参,可能还丢官。王夫人出了那样的事,贾政就是老牛吃嫩草娶填房,也不可能扶赵姨娘做正室,她是贱妾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