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理智和心意发生冲突时，人就会变得痛苦。痛苦和酸涩都变得有些麻木，甚至连哭的情绪都被淡化。</p>
可现在还不能做别的，他已经做下太多不好解释的事情了，不能再一错再错。</p>
他站在窗户前，看着天空中猎户座的方向，看着那三颗看不清楚颜色的蓝超巨星。想着在这样一片天空下，顾栩言会和冉因去什么地方。</p>
知慕少艾，两小无猜。真是让人羡慕。</p>
可惜了。这么一段金玉良缘，注定是成不了的。</p>
乔木不会放过顾栩言。</p>
虽然现在还不是时候，但也只是现在而已。来日方长，乔木不是很急。</p>
他这么想着。</p>
不急，不急。</p>
他劝慰自己，却越安慰越是焦躁，越安慰越是心烦，最后那股怒意化成了难以克制的战栗，于是他在这种等待的煎熬中终于站起身来，和于在野打了声招呼。</p>
“回去？现在吗？”</p>
“嗯。”乔木点头。回去，他当然要回去。</p>
他要看顾栩言今天什么时候会回家，还是不打算回来了。</p>
这些账他要一笔一笔地记，顾栩言让他伤心的事情，他日后都要讨回来。</p>
不能就这么算了，乔木难过地想，不能就这么算了……</p>
于在野看着刚到的外卖，轻声叹了口气，“不打算吃了饭再走吗？”</p>
乔木看了看桌子上的菜，木然道：“不了吧。”</p>
他觉得有些对不起于在野了，明明有些菜还是他刚刚点的。但现在，此时此刻看着眼前的东西，却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从心底泛起来的恶心。</p>
“野哥，我想回家了。”</p>
于在野的目光动了动，绕过茶几，从乔木的手臂外侧往下滑，一直拉到乔木的手腕。</p>
乔木无奈地叹了口气，“野哥，我没事。”</p>
“木木。”于在野看着他说，“你以前，从来不会说那里是家的。”</p>
乔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个问题，从前不是家，因为没有家人，但现在不同了，乔木却没办法和于在野分享他的快乐。</p>
于在野这个时候是真的有些难过的，这些日子以来，这种难过便时不时地会出现在于在野脸上。</p>
和很久之前的那个下午一样，如出一辙的忧愁。</p>
乔木是不愿意看到于在野难过的，这个人是世界上为数不多在意自己的人了。</p>
算了算了，就陪他吃这顿饭吧。</p>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时间奔着九点半的方向走，乔木坐着于在野的车在回云泽庄园的路上。</p>
明明是个盛夏，乔木却觉得窗外万物凋零，他还是没有让于在野安心地吃完一顿饭。</p>
“野哥……”乔木刚叫出口一个称呼，就被于在野断了。</p>
以他对乔木的理解，好像从短短的两个字之间就能知道乔木的下半句话说什么似的。</p>
“你要是再说些道歉的话，我就真的生气了。”于在野看着路况，回应着乔木这声呼唤，“你和我永远都不需要说这三个字。”</p>
乔木愣了一会，然后后知后觉地有一点乐，他觉得于在野在说谎——明明那么爱生气。</p>
“好像因为我在学校打架，而躲起来不见人的人不是你似的。”乔木皱了一下鼻子，“我都很疼了，你还要生我的气，害得我从五家村回来那一个星期都睡不好。”</p>
乔木想着自己以前做的傻事，补充道：“都用来折星星了。”</p>
于在野浅笑了一下，“傻样子。”</p>
“不过也不错。”乔木想了想，“至少没有白折。”</p>
每一颗星星都被完整地保留着，在于在野的房间门口，垂挂着下来。</p>
这么多年过去了，只有那些星星还留在原地，没有改变过。</p> 夏逢知这边懒洋洋地喝了一点酒，把在场喜欢的女孩微信都加了个遍才漫不经心地倒在卡座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