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番话，石长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她明白师尊的为人，只要其认定对万毒门有利，便可以为此牺牲一切，就像十余年前对方决然舍弃小雅一般。
“无耻！”
一道怒声响起。
是梁灵林的声音。
只见她颤抖着指向葛衣老者，道：“你完全不了解他，当年他与我素不相识，可依旧将我从长风烈手里救出，后来他成为九玄门之主，也不惜以身犯险，前来帮小雅登上门主大位……是你，是你自以为是的放弃了小雅！”
“这就是你对长辈说话的口气？”葛衣老者颇为不悦。
梁灵林双目泛红：“你错得太离谱了，利用我们，利用他的大义，行如此卑鄙之事，我梁灵林没有你这样的长辈！没有！”
“我所行之事，皆为万毒门千秋万世。你还太年轻看不透这一点，以后你就会明白，什么大义，什么大恩，只是迷障人把戏，只是为利益所驱使。”
“利益？他三番几次帮我，帮小雅，他要过什么？”
“这才是他高明的地方……你说他没要过什么，那我现在告诉你，他要了人心，要了你们对他臣服的心。”
葛衣老者声如炸雷。
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得其心者得其人，得其人者得其事。
在他眼里，秦臧所行所为，无不揽尽人心，乃是他万毒门被吞并的前兆。
“你……父亲他也是这样想的？”
梁灵林难以接受。
她并非不懂人情世故，但葛衣老者的言论，她完全无法认可。
“当然，我说过了，最开始与老门主商议，只想秦臧与那东西两败俱伤，这样他才无暇觊觎我万毒门领土……但这只能治标不治本，唯有他死，让得九玄剑府内乱，才是真正的久安之法。”
葛衣老者振振有词。
在他看来，九玄剑府可不比其余大府，对方奉圣人法旨，扫灭三大散门，气势最盛，最有侵略之心。
“是么？”
一道淡漠声音突然传来。
葛衣老者刚要点头说是，但随即便察觉到不对，这声音根本不是梁灵林的声音，也不是他徒弟的声音，而是秦臧的声音。
“他没死！”
倒抽了一口凉气，葛衣老者便惊愕见到，一道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前方。
只见其衣袍飘扬，双手负背，正一脸淡漠地注视着他。
“秦臧。”
梁灵林心头一喜。
石长老却是深深忧虑，师尊适才那番话，想必对方已经全部听到了。
“是不是很惊讶我没死？”
秦臧缓步走来。
他每走出一步，空气便凝重一分。
当他走到葛衣老者跟前，这方空气便凝重得令人窒息。
“呵呵…小看你了，想不到那东西，竟然伤不到你。”
葛衣老者摇头苦笑。
对方既然什么都听到了，那他也做好了死的觉悟。
“不，你没小看我，三圈遗族自爆，的确足以拖我陪葬，但独孤留下了这柄剑。”
秦臧把手一翻。
那柄封印之剑顿时显现，剑身上已是遍布裂痕，出现瞬间，便在一点点凋零。
这柄剑，即将崩碎。
也是这柄剑，让他得以脱险。
“独孤前辈的剑…”
葛衣老者眼瞳微凝。 他算到了一切，却没算到这柄剑还能承受那东西的拼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