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颌下续着短须，气息如常人，望着前方一湾湖泊。
湖泊内，荷叶相连，莲花盛开，四季不落，四季相同。
一名身裹玄色纱衣的女子，赤足立于湖泊中央，手里捏着一枚莲子，眼神游离，似在想什么事。
“你说，为何世上有这么多野心之辈，要一门心思造我的反。”
女子突然道。
这话像在询问，又像在自言自语。
黑发强者闻言并未出声，依旧垂手立于湖泊旁。
“你也没答案么，又或者，你也有这般心思。”
女子瞥向他。
黑发强者还是没出声，只是猛地一抬头，平静地眸子内，忽而锋芒闪烁。
嗤！
这锋芒跨越层层空间。
负手立于神柱之巅的九驭圣人，突然一颤，双目之中，缓缓流下两道血痕。
这血痕呈银白之色，光华内蕴，蕴藏着莫大力量，刚流下没多久，竟又迅速倒流回双目之中。
“很好。”
九驭圣人嘴角一扬。
目光又投向那玄龟天龙大阵，不再有任何动作。
同一时间。
竹屋前的黑发强者，也发出了一声闷哼，随后摇头道：“看来就算心结解开，在这神州上，我也回不到巅峰了。”
他的心结，在杀死断修巨妖后，便已经解开。
从那之后，他的实力也一点点恢复，不过却再也回不到巅峰程度。
“你回到了巅峰又如何，反正你也上不去了，除非你也想反我。”
女子踏水走来。
她适才两次提到反字。
前一次，黑发强者没出声。
这一次，黑发强者依旧沉默。
“也罢，你若真反，看在曾同道的份上，我会留你全尸，为你建冢立碑，以全故人之谊。”
女子走到了岸上。
而后轻轻一拂袖，紫金光华绽出，无比威严之息，冲天而起。
哗！
天与地在这一刻，尽皆化为紫金之色。
大冥法宗内，众多强者惊讶地抬头，讳莫如深的瞟了宗门深处一眼，又赶紧收回目光，不敢再多看一眼。
“十余年前，你放出古灯，谋划这一出，一则是为完成那人遗愿，二便是为了将那位引出来……没想到这一切，还真如你所料。”
黑发强者道。
他口中的那人与那位，显然是两个存在，两个盖世存在。
“对于叛逆者，我从来不会心慈手软，即便藏得再深，我也会亲手将之揪出来。”
女子屈指一弹，手里那枚莲子，瞬时飞出，落入口中。
她咀嚼片刻，当那甘甜苦涩之味，充斥于口腔后，便吞了下去。
“不管是谁，一旦成为你的敌人，还真是可怜。”
黑发强者似有所感。
他被贬下来后，所遇到的强者中，也唯有这个女人，令他由衷的感到敬畏。
“欲成大事者，自当心狠手辣，斩草亦除根。”
凌万寒踏空而起。
目光向南方一扫，眼瞳之中，尽是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