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灵魂’这个称呼。”她做了个深呼吸,冰凉的空气深入肺腑,“我们一般叫做‘本质’。但是和你理解的灵魂差不多……那只猫想杀死你,是因为它害怕我真的吃掉你。我正在一点一点地丧失本质,在那之后,或许我会把猫也吃了——和猫有关的魔法师也在我的食谱上,虽然我也搞不清楚这里面的原理。”
“……”
“……”
尽管此时的气温已经有些难以忍耐,但这两个人暂时还没去思考下楼取暖这件事。马特突兀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佩斯利能通过他紧握住的手指感受到那种深沉的沮丧。
“为什么我谈到猫的时候你反而开始难过了?”
“……是我让你留下来的。”他轻声说道,“我把你留下来,你不得不去处理更多问题。我从来没有思考过你留下来后要付出的代价。”
佩斯利又打了一个冷颤——不是因为气温,而是因为马特突如其来,且毫无必要的自责。他正紧紧握着一个想要吃掉他的人的手,自始至终都未曾对此感到不快或者疑惑,仿佛他早就已经做好了自我牺牲的准备。
“每一次,我想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干点好事,却总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这种救世主类型的反思实在太过沉重了,把佩斯利砸得一阵恍惚。在意识不清的几秒钟之间,佩斯利甚至想带着他直接从楼顶跳下去,一举解决所有该死的哲学思辨和没完没了的自我认知,让所谓的□□记忆包括灵魂都回归简单美好的虚无。随后她迅速找回理智,从口袋里掏出一顶红彤彤的毛线帽,有些粗暴地套在马特脑袋上,打断了他悲哀的情绪。
“我不会让事情变糟!”佩斯利近乎是无奈地大声保证,“我也不会再做坏事,也不打算吃了你,可以吗?从现在开始我要珍惜我的灵魂……求你了,马特,别再这么思考问题了,你会让我永远也睡不着觉!你把我们的谈情说爱变得非常复杂,搞得我现在都想写论文了!”
律师呆滞地摸了摸自己的新帽子:“……我们刚才在谈论爱情吗?”
“谈论你就是谈论爱情,理解你就是理解爱。”佩斯利再一次捂住他的耳朵,“只要你爱我,我也会爱你,马特。我的确是为你留下来的,但那完全出于我个人的意愿,因为被需要才能让我完成自我价值的升华——你不相信吗?”
马特笑得十分开心:“我知道……但是你不会爱我,佩斯利,你不相信爱。”
“谁说的?我相信广义的爱。”
“我指的是狭义的那种。”
“那又如何?你不是也没找到答案吗?”
“什么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