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姜商心软了些，来到姜静姝面前，轻声道:“爹爹去去就回，姝儿在家等爹爹好不好？”</p>
姜静姝已经是十一的年岁了，她收起了眼中的情绪，露出一个笑容，“好。”</p>
姜商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带着姜图南便出了门。</p>
姜静姝怔愣地看着傍晚下敞开的府门，突然觉得今日的天黑的太早了。</p>
从前父兄要出征时，也是这般说辞。总是说着很快便回来，然而少则一两个月，多则一年半载。她已然习惯了父兄留给她匆忙的背影。</p>
“阿姐，娘亲唤你。”姜云笙探出一个脑袋，手中还拿着一本女德。</p>
姜静姝眉头一皱，最后看了一眼父兄离去的方向，再看了看那女德，心中不免升起一阵惧意。</p>
今日恐怕又要挨训了。</p>
姜商赶到城东时，皇上的人已经将半个山头围了个严严实实。</p>
看着黑黢黢的山头，姜商皱眉道:“这可怎么上去？”</p>
倏地，山上传来了一阵箭矢破空的声音。</p>
姜图南瞪大了眼睛，“父亲！父亲怎么办！清墨会死的！”</p>
而后急得就要直接往上冲，姜商一把抓住他的衣裳，把人拎了回来。</p>
姜图南急红了眼睛，“父亲！！！”</p>
“这里上不去，”姜商沉下心来，看了一眼森严的守卫。他四下看了看，思索片刻，姜商沉声道:“去悬崖处看看。”</p>
二人踏过厚重的积雪，踩着下面层层叠叠的枯枝败叶，终于顺着一条小路来到了悬崖下。</p>
姜图南一看这悬崖，又开始急了，“父亲，这里怎么上去！”</p>
姜商摇摇头，看着上面，“来不及了。在这里等着，或许还能救他一命。”</p>
姜图南心凉了半截，他看着结冰的湖面。忍不住跌坐在地上，“父亲，湖面结冰了，从悬崖跌下……”</p>
姜商垂下眼，皱了皱眉，没说话。</p>
姜图南无助地看着姜商道:“父亲，清墨是我最好的兄弟。”</p>
姜商此时并没有训诫他要和皇家人保持距离，而是默默地看着他，最后在他肩头拍了拍，“你们平时里这么皮糙肉厚的，定会安然无恙。”</p>
姜图南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发现竟然有泪水流下，“父亲，我们一定要救活他。”</p>
姜商自然知道少年人之间的情谊是多么珍贵又牢固。</p>
没有时光蹉跎下的物是人非，只有一腔热血后的志同道合。</p>
只是此刻他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儿子，只能重重地拍了拍的肩膀。</p>
这是作为一个父亲，无言的支持。</p>
果不其然，约摸半柱香的时间，一个人影从悬崖跌落。</p>
重重得砸在冰面上，姜图南的脸上都被碎冰划出了细小的伤口。</p>
“清墨！”他赶忙冲上去，却被姜商拦住了。</p>
“再等一等。”姜商道。</p>
姜图南心急如焚，却也只能等待，隔着陡峭的悬崖，他看见了上面探出的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