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多数人都被侯爷给清理了出去,但此时屋子里还有不少人。
四个女婢正在忙前忙后,两个嬷嬷在一旁搭手,一个身穿一身灰袍的老年人,胡子花白,正在给床上的陈天冬做最后的清洗。
有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妇人眉头紧皱看向床铺得位置,不断有眼泪从眼角流下来,她右手拿着一方丝质手帕擦着脸上的泪渍。
她的身旁站着一个有些消瘦的中年人,身穿一袭酒红色的便服,衣角边缘绣有祥云纹案收边,一脸愁容,不断轻抚年轻妇人的背部,正在安慰着她。
中年男人正是江南国主李语堂,旁边的年轻妇人是他的夫人傅采薇。
“夫人不必太过担忧,有明大夫在呢。”李语堂一边拍着傅氏的背一边安慰道。
“你说,立雪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前些天刚从京里传来我那姐姐一家身死战场的消息,现在我这孤苦侄儿又遭受了这般罪...呜呜...”
见到傅氏哭得更甚,李语堂脸上满是担忧的神情,只安慰道:
“立雪吉人自有天相,既然在战场上活了下来,这次也应该没有大碍,更何况明大夫可是从御医坊退下来的老人,夫人还请宽心,自己的身体要紧。”
一看到陈天冬这个模样傅氏就心疼起来,转而又想到陈天冬受伤的原因,顿时泪眼婆娑的说道:
“语堂,立雪可是在咱们江南侯国出的事!”
“昨天夜里得到消息的时候,我已经遣近卫司的人去调查了,敢在我江南侯国的境内袭杀我的侄儿,无论是谁,我都要他们走不出这江南境内。”
李语堂虽然瘦弱,但此刻也有着铁血一般的气势。
这时,明大夫已经将陈天冬的伤口处理妥当,上了药并且包扎好。
见明大夫起身,李语堂跟傅氏赶紧凑了过去,焦急得问道:
“明大夫,我侄儿伤势怎么样?”
明大夫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渍,一边朝着李语堂行了个礼,回道:
“回侯爷、夫人,老夫幸不辱命,小将军命不该绝,现在气息已经稳定,胸口的断骨也已经接好,就是气血损耗严重,这个倒也无妨,等会我开个方子,一日两次煎服喝下,修养一些时日便能痊愈,只是...”
听到这,傅氏心里一惊,连忙问道:
“只是什么?”
“只是小将军似乎之前就有暗伤,一直未好...”
见傅氏听到这话面露愁容,眼看又要哭了起来。
而身旁的李语堂又在打着眼色,明大夫赶紧改口说道:
“也许是我看错了,还要等小将军醒来,问一些问题才能得知怎么回事。看这情况,小将军应该还要睡上一天半日的,等三日后我再过来给小将军换药,到时候再仔细检查一番...”
“好,有劳明大夫了,来人,遣辆马车送明大夫回去。”
李语堂随即吩咐仆人送明大夫去了侧门,临走之时叫来管家吩咐了几句,便朝着床边走去。
管家将明大夫送行到侯府侧门,在明大夫上马车之际,又塞给他一个小小包裹,里面包裹着一块小金条,这才让车夫将明大夫送回去。
再观东厢屋内,陈天冬的上半身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眉头轻微皱起,正陷入沉睡。
李语堂看着傅氏以泪洗面,面露愁容,过了好一会才将傅氏劝走,拖至卧室休息。
见傅氏好不容易睡下,李语堂便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朝着偏厅走去。
此时余二十三正在偏厅喝着茶,静静得等着那位江南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