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老天就是想告诉他一切不是梦,囹圄大门忽地敞开,从里飞出两滩烂泥巴似的玩意。
“啪哒!”烂泥落在他眼前。
石涅勉强抬起脸:“歪瓜...?裂枣......”给他们渡了一点法力。
他的小妖怪像两个粗制的陶胚,被谁用泄愤的一拳狠狠砸了个稀巴烂,而后还丢在地上踩了两脚。原本就够丑了,现在更只能隐隐约约看出哪里是鼻,哪里是眼。
“典狱长...囹圄...”勉强还能说话呢。好样的,不愧是我的血肉。
石涅浑身发抖:“是谁...干的?!”
歪瓜裂枣也只是奄奄一息:“是陈青获......”
石涅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不可能。”即答。
可是囹圄大牢重重封魔结界,外人绝无可能进入。更何况还有歪瓜裂枣看守...是了,唯独陈青获,歪瓜裂枣会给他放行让路。
石涅哑声嘶吼:“到底是谁?说啊!”
“典狱长...是陈青获...他骗了你......”话未说尽,两个小妖怪就化作黑烟消散,只留下两块充当心脏的蛇鳞。
“大人!你中了九尾狐的狐媚啊!”
不知哪个好事妖怪喊了一声。石涅嘶声艰难爬起,双眼烧成灼心的青色:“你找死!!”
喝得那妖怪连连后退,但很快又有一只妖怪喊:“是真的!今天你们的大婚,都是他的赌约而已!”
“赌约?”目中青色骤然熄灭。
又有妖怪远远喊:“他和我们打过赌!”
“你们?”
“赌一定让你心甘情愿嫁给他!”
石涅懵了:“我...为什么...赌我...”
“因为...巴蛇大人你出名的油盐不进呗!我们就说,连九尾狐的魅惑也没法让你动心。他就......”
石涅咬牙切齿,厉声嘶吼:“再胡说八道,统统下狱!!”
他今天像个笑话一样穿着嫁衣来青丘成亲,是因为...是因为...陈青获是这万年里唯一一个说过喜欢他的蠢货啊...
陈青获是唯一一个给他献上一束捧花的蠢货啊...
“涅涅。”
一声熟稔的呼唤从囹圄方向传来。
假的。不是的。你中了陈青获的蛊惑。不可能。陈青获不会。石涅挣扎着,祈求着,强迫自己朝声源看去。
陈青获缓步踏下囹圄残骸般的阶梯。九条狐尾张扬摇摆,一袭赤色红袍衣袖翩跹,与石涅身上那件当真一对,仿佛他确实专程为接爱人大婚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