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听得种光道这般解释，脸色更是凝重几分。</p>
因为，晋商真的会这么做！</p>
陕西山西两地的蒙古人之所以不跟察哈尔那边的林丹汗一样，跟着南方打生打死，就是因为有人在九边和蒙古之间做生意。</p>
晋商就是垄断了这批生意的人。</p>
有大量的人口，在关内活不下去了，被迫去关外自愿给蒙古人贵族当奴隶。</p>
当然，仅限于贵族，底层的牧民，日子也不见得好过，一旦白灾，一样得南下掠夺。</p>
只是贵族一般不怎么动手了，因为没必要，有人给他们做中间人，源源不断填补人力缺口，还能帮他们将牛羊换成物资，换做是你还会选择刀口舔血吗？</p>
都说蒙古和大明都很废，在草原上菜鸡互啄，最后被满人一勺烩。</p>
但其实，从嘉靖封贡之后，大明和蒙古就跟当初的宋辽一样，活生生一起养废的。</p>
之所以林丹汗最后一直折腾大明，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林丹汗在宣府附近生产生活，太靠近北京，北京又是党争中心，晋商体系扶持的张四维他们这些山西人，还没进入朝堂成为代表，而是大量齐浙楚党跟东林党互撕。</p>
全是远离边塞的势力在撕逼，指望他们给晋商一条路？</p>
别逗了！不打你已经是仁慈了！</p>
所以北方只能走山西走私，因为这里山多、谷多，一出门就是大草原，但一般是直接对应在河套地区的蒙古人。</p>
而这里，不是林丹汗的势力范围，得等天启年后，林丹汗开始发力，重新完成对蒙古的征讨与统一。</p>
但偏生林丹汗最折腾的几年，是晋商最痛苦的几年。</p>
毕竟你为了自己的雄心壮志，干趴了所有蒙古部落，掠夺走大量属于晋商的牛羊，你指望晋商能支持你林丹汗？</p>
更何况，林丹汗对汉人的态度，不好。</p>
所以，晋商只能找新的活路，以及寻找新的草原代言人。</p>
恰巧满洲崛起，大明的龙虎将军，也是大明的臣属，你说不支持他？</p>
可能吗？大明的香火情多少还有点，更不要说背后还牵扯了李成粱这些将门，还有人保，都是好生意。</p>
于是林丹汗的发财梦碎，被满洲一直折腾，赚不到养家糊口的物资，最后更是一路被打到青海去。</p>
不过，这都是后话，现在晋商对陕西的士绅开始了分化与拉拢也是不争的事实。</p>
本地士绅，也要反制。</p>
而王二主动跳进来了，看得种光道冷汗直冒。</p>
不过，王二听罢之后，只是轻笑一声：“放心，我自有计较。”</p>
“这……这些可都是老爷，咱们谁都得罪不起的。”</p>
“兄弟，信我吗？”王二眼神锐利了几分，盯着种光道。</p>
种光道微微一愣，旋即多了几分紧张。</p>
“好了，最后肯定不会牵扯会社的。”王二给他斟茶说，“相信我，就算想要折腾我，这些粮食，难道不能成为咱们会社逃难的储备吗？”</p>
“逃难……储备？”</p>
种光道一惊，赶紧坐下：“哥哥你打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