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自己却知道，这是因为甘夫人腹中，有个投胎的仙人。
刘备在甘夫人对面坐下，接过糜夫人递来的水杯。
却是没有喝水，而是叹息了一声。
甘夫人抬头：“相公有烦心事？”
难怪甘夫人会不解了。
才刚刚大胜曹军，军中上下，士气高昂。
便是甘夫人，也觉得否极泰来。
随着孔明先生成为相公的军师，一切都走上了正道。
相公的势力实力，都在急速发展。
这个档口，相公还有什么好烦心的呢？
刘备复又叹息一声，放下茶杯，将荀攸所说讲述了一遍。
“啊？”
“这怎么可以？”
饶是甘夫人和糜夫人女流之辈，不参与刘备外事，还是被这个计策吓到了。
“这……这是好几个郡的百姓啊，大汉江山……曹操这样做，就……就不怕天下离心离德吗？”甘夫人断断续续道。
“备又何尝不知？”
刘备还是摇头。
前些年，军阀混战，大家都在讲求速度。
没谁有能力有钱粮养一大堆士兵啥都不干，拦截汉水和洧水这两条大河。
恐怕计策还没成功，自己先把自己耗死了。
可现在……
曹操近乎统一了北方，便有能力也有钱粮了。
关键是，曹操真能做出来这种事！
人家真的截断汉水和洧水……
刘备都没能力去破坏的！
曹操手下的骑兵，乃是这个年代最强大的兵士。
刘备便是想要破坏，但凡离开荆襄，怕是羊入虎口……
这是明明白白的阳谋，可，偏偏却是刘备丝毫无法对抗的阳谋。
至于天下离心离德……
曹操会管那些吗？
再说了，到时候被淹死的，还是平民百姓。
平民百姓，又哪来的话语权？
“黎庶何其无辜！”
刘备说到此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却要因为备葬身水火之中？”
“我才刚刚在荆州稳住根脚，难道，又要因此离开荆州吗？”
【为什么不呢？】
阿斗的声音传来。
刘备骤然抬头，竖起大耳朵，认真倾听起来。
甘夫人和糜夫人，却以为相公乃是心神激荡。
两人一时间也没主意，只能跟着相公沉默。
甘夫人腹中，阿斗也被曹操的计谋惊到了。
但惊讶过后，反而泛起了其他心思。
【这可真是……天下大势，当真不可逆啊！】
刘备不明白阿斗说的啥天下大势，握紧拳头道：“备何忍百姓跟着受苦，看来，只能劳累两人夫人了。”
【……我这老父亲，到底假仁假义，还是真的仁义？】
阿斗搞不懂了。
【不过，看来这是真的打算要放弃荆襄了，有魄力！】
【真的抛弃荆襄的话，这一路战败下去，不就恰好和大势吻合了吗？】
【火烧赤壁，看来又能安排上了。】
【而且，好像还能有更大的收获啊，自己的本部勾引曹操，其他郡城太守，却可引兵去偷袭益州！】
【我这老爹，真的有天命啊，这下操作好的话，收获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