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问看着走远的初一，嘴唇动了动，最终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p>
他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向了顾涵妤等人所在的安全地方。</p>
顾涵妤看到沐天问安然的来了，刚想说什么就发现只有他一个人，遂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初一和另外一个人呢？”</p>
沐天问:“那个叫涂凯的男孩牺牲了，初一她自己离开了。”</p>
顾涵妤一惊:“什么？！牺牲了？”</p>
顿了顿又说道:“初一怎么自己离开了？你就没挽留她？”</p>
沐天问:“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p>
顾涵妤急了，上前打了他手臂一巴掌:“什么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是她爸，二十几年没见，你就没有一点想问的，你就不关心她吗？你这人……你，是不是真像楚阔说的那样，你眼睁睁看着初一身陷危险却从未出手？是不是？！”</p>
沐天问无从反驳，就像楚阔说的那样，有好几次，他被派出来做事，无意碰到初一身陷危险，却从未想过帮她。</p>
因为他觉得，做为术士，只有在一次又一次的锤炼中才能更好的成长。</p>
沐天问的沉默让顾涵妤明白，事实恐怕也不过如此了。</p>
她第一次用失望的眼神看着沐天问，用不可置信的语气说道:“沐天问！你可真是好样的！你把责任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不管不顾，你真行！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能忍着二十几年不露面，就为了所谓的天师的责任。</p>
这么多年，你哪怕给我送个信也好啊！我一直都在恨我自己，若不因为我，你也不会出事，孩子也不会下落不明，如今看来，你根本一点都不在意。</p>
罢了，你继续你的表演，我就当今天没见过你，你走吧！”</p>
说完便要和顾凌箐离开。</p>
沐天问哪里肯让她带着伤心离开，遂解释道:“涵妤你听我解释，当初我真的是迫不得已的，后来瞿秋白找到我，让我将计就计做卧底，我也很难。</p>
做为天师，有邪修为祸人间，我也自该尽一份力，可我又实在放不下你和孩子。本想着大不了一两年就能回去，可谁曾想一拖再拖，所以……”</p>
这些话在顾涵妤听来就是狡辩:“呵，好，就算一开始你不能给我传信，那后来呢？一年两年不能，十年八年呢？二十几年都没有时间和机会吗？”</p>
沐天问哑口无言，他能怎么说，说为了不让邪修察觉到，他不敢给她传信？说自己没有机会？</p>
顾涵妤见他又沉默了，便没再追问，而是提步离开了这里。</p>
顾凌箐想说什么但放弃了，毕竟她也没什么立场来评价他做的对或不对。</p>
沐天问看着同样毫不犹豫离开的妻子，头一次对自己生出了怀疑:他的决定真的是对的吗？</p>
刚想提步追上去，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是另一位卧底的同行发的信息，看了之后眼眸里再次爬上了坚定。</p>
他不舍的看了一眼顾涵妤离开的方向，而后头也不回的朝着另一边疾驰而去。</p>
却说初一，她找了间旅店，让柳青磊和阿沅守着，她则怒气冲冲的离魂去了地府。</p>
地府，阎罗殿里。</p>
砰——</p>
“阎君，你给我出来！快点！不然我砸了你这阎罗殿！”</p>
殿里没有一个鬼在，就只有怒气冲冲的初一。</p>
迟迟不见有动静，初一愤怒的东砸西打，很快整个阎罗殿都被她砸的一团糟。</p>
砸完后初一也没走，就那么盘腿坐在了地上，愣愣的出神。</p>
忽然空间一阵波动，阎君从里面走了出来。</p>
笑眯眯的看着初一:“砸完了？发泄够了吧？若还没冷静，可以再砸一会儿。”</p>
初一没好气的冲阎君说道:“哼！我看最该砸的是你才对！”</p>
阎君没生气，若此时初一抬头细看的话，会发现阎君此时对着初一是既复杂，又带着些许恭敬和无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