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贾环道出楚云鹏的隐疾，有取巧的成分。那么，他又指出贾雨村的病根，张御医就没法淡定了。</p>
毕竟，他以前还给贾雨村诊断过，贾雨村的确有头痛的毛病。</p>
所以，事实面前，张御医再无怀疑，就相信了贾环的话，自然也相信了他关于天花的论断。</p>
这下，把已经被感染的张文远和楚云鹏吓得不轻。</p>
那赵昆生怕被传染，直接就窜到了大厅门口。</p>
一般的传染病还好，这可是天花啊！</p>
生死面前，礼节什么的，都不重要了。</p>
张御医表情凝重的说道：“环哥儿遇到的癞头和尚只怕是世外高人，才能传给环哥儿如此神乎其神的医术，这真是环哥儿的造化，老朽佩服不已！”</p>
“哈哈，运气而已！”贾环笑笑。</p>
“适才慕家小姐说的那个接种方法，现在回想起来，我终于明白了。”</p>
张御医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那就以毒攻毒的法子，用牛痘之毒对付天花之毒，真是妙不可言啊！”</p>
贾环愣了一下，“御医大人，慕夕瑶来过这里？”</p>
“是啊，慕小姐就是受她父亲之托来上报天花事宜，可怜慕大人，出师未捷身先死，令人惋惜。”</p>
“什么，慕大人死了？”贾环吓了一跳。</p>
那可是他未来的岳父大人啊！</p>
“唉，慕大人身先士卒，就是听了你家丫环的话，去牛角村调查，结果不慎染了天花，死在当地。他临死前，写了一封信，呈交给府尹大人，慕小姐就是来送信的。”</p>
楚云鹏冷笑道：“贾环，要不是你，慕大人不会死，就是你害死慕大人的，夕瑶不会原谅你的！你还想得到她，你就死了这份心吧！”</p>
贾环一时无言以对。</p>
他没想到慕乘风人亲自去调查，真是勇气可嘉。</p>
这下好了，玩完了，慕夕瑶不可真的记恨自己吧？</p>
其实，自己也是为了慕乘风着想。</p>
张文远一跺脚，“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你们还在谈什么儿女私情？贾环，你赶紧给我接种，救我啊！”</p>
贾环一咧嘴，“大人，我说过了啊，我这接种的法子只能预防天花，只能用在健康人的身上，已经被感染的，没效果。”</p>
张文远苦着脸说道：“怎么会没有效果呢，多多少少也有吧？张御医，你说是不是？”</p>
张御医想了想，沉吟道：“环哥儿，张大人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环哥儿，你只是从洋人那里得知了这个方法，自己又没有实践过，对不对？”</p>
“说不定，就算是感染了，要是接种了，也能减轻天花的毒性。那么，本来该死的，也不用死了，本来严重的，也会减轻，有没有这种可能？”</p>
贾环一拍脑袋，“御医大人说得好有道理！”</p>
实际上，按他之前的想法，必须要靠他用手机来鉴别接种者是否感染，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会极大的降低接种效率。</p>
那意味着，每一个买药的人都要向他报个道，京城这么大，操作起来就费事，还容易加大感染的风险。</p>
而自己也不可能24小时持续的鉴别啊！</p>
之前，算是自己的买卖，能接种多少算多少。</p>
现在，计划不如变化，显然，官府是要参与了，情况不一样了。</p>
自己不如顺着他们的想法来，一来可以安慰感染者，二来，可以多赚钱啊！</p>
如此，自己又能多赚钱，又不用鉴别，凡是能喘气的都接种，何乐不为？</p>
于是，他说道：“我之前那么说，是为了谨慎。”</p>
他一脸凝重的表情，“因为要是感染的人接种之后，还是死了，我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当然，这样也有可能错过挽回一些人的性命。我这样做，也是保险起见。”</p>
张文远听了，仿佛在绝望中看到一丝曙光，“那还愣着什么，赶紧找人给本官接种啊！”</p>
贾环不再犹豫，“外面有我的伙计，我让他回贾府带药来。”</p>
说着，他就快步走出去。</p>
张御医说道：“大人，现在事情已经清楚了，赶紧向朝廷汇报，要保护皇上的安全啊！”</p>
“对！对！张御医所言极是！”</p>
张文远直点头，“本官现在不方便进宫，张御医，我修书一封，你赶紧带进宫里，奏明圣上，封闭宫门，然后，所有的人接种！”</p>
“是，大人！”</p>
这时，情绪平静下来的贾雨村从地上爬起来，说道：“大人，这可是大人加官进爵的好机会啊！”</p>
张文远一拍脑袋！</p>
对啊！</p>
天赐良机啊！</p>
自己要是挽救了京城，挽救了皇上，那是天大的功劳啊！</p>
不过，这事儿还要跟贾环商榷。</p>
论首功，肯定是贾环的。</p>
自己要抢这个功，也得跟他打个招呼。</p>
关键，现在自己不能得罪他，要是他摞挑子，可就麻烦了。</p>
贾环来到厅外。</p>
王宗保正站在那里。</p>
“老王，你赶紧去贾府，告诉平儿，我已经没事了，让她带一些药来，还带几个会接种的人。快去！”</p>
“是，三爷！”</p>
王宗保如负重释，一溜烟跑了。</p>
贾环同时也想着，如何与官府合作。</p>
他回到厅里，张文远说道：“楚少，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回去吧！”</p>
楚云鹏明白了，现在，贾环可是张大人眼中的红人，自己这次又失败了。</p>
他只好拱拱手，“晚生告辞了！”</p>
恨恨的盯了贾环两眼，他就离开了。</p>
“环哥儿，我们进一步说话，你们几个等着！”</p>
“是，大人！”</p>
于是，张文远把贾环引到内室。</p>
“环哥儿，现在事情紧急，我长话短说！”</p> “大人请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