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竫舟悄无声息落在宁君哲身后，刚伸出手想要扶他一把，却见他将趔趄的身子一扭，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直接投了河。</p>
投河之前还中气十足道：“老子就算死！也要死在自己手里！”</p>
壮士断腕的气魄，令人闻之感佩。</p>
步竫舟将尚且处于震惊中的蓁蓁一掌拍飞，口吻冷冽而沉静：“回去告诉步成骁，他不能动。”</p>
而后转身凝视着泛起一圈圈波纹的河面，无奈挑眉。</p>
不会泅水也敢跳，当真是不要命了。</p>
宁君哲刚才逃跑的时候就在想，一会儿到底要怎么脱身。</p>
被远距离击杀的话，就算他福大命大，没有当场死亡，也难保不会被蓁蓁谨慎补刀。</p>
唯有不着痕迹地跳河自杀，方能保命。</p>
自从到了这启安国，他的运气就没好过，这次老天爷总算开了眼，让他成功投河自尽。</p>
顶着烈日在岸上跑了那么久，突然置身于冰凉的河水中，宁君哲舒服得无声叹息。</p>
真好，又是苟活的一天。</p>
他睁着眼睛忐忑地盯着水面，生怕蓁蓁执着于完成任务而不管不顾地跟着跳水。</p>
好在情况没有预想中的糟糕。</p>
宁君哲松口气，摆动手臂正往明王府方向游，忽听“咚”的一道落水声自身后响起，炸得他头皮发麻。</p>
妈的，还当真不依不饶了。</p>
他不敢回头看，疯狂往前游。</p>
下一刻，脚脖子却被一只手陡然抓住，用力把他往后面拉。</p>
宁君哲咬紧后槽牙，想也没想从怀里掏出那把宝贝水果刀。</p>
丫的，今天小爷我就破了不打女人的戒，就在这水里同你公平公正地决一死战！</p>
因为神经高度紧张，他直接忽略了脚腕上那只手的大小与触感，分明是个男人的手才对。</p>
宁君哲趁人不备猛然扭身，用力挥动手里的匕首刺向来人。</p>
身后的步竫舟毫无防备，眼睁睁看着那把熟悉的短刃刺进自己胸膛，殷红的血一点点在水中扩散开来。</p>
步竫舟笑得欣慰又无奈，就知道小东西不会轻易自裁，没想到还有后招儿。</p>
他皱起眉头，原本想要去抓宁君哲肩膀的手无力垂落，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下坠。</p>
宁君哲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步竫舟，握住刀柄的手瞬间放开，颤抖着转而去抓步竫舟缓缓往下坠落的身体。</p>
他什么时候来的？</p>
是压根儿不会游泳还是被自己刺了一刀后才呛水的？</p>
见步竫舟的表情已经因为缺氧而扭曲，宁君哲面露惊慌，扶着他的肩膀便要绕到他身后实施救援。</p>
可宁君哲不明白对方是误以为自己要见死不救，还是实在憋得不行，竟然伸手一把握住他的脖子，倾身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