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相信我会赢？”慕清野红着眼眶苦涩地笑了，唇上见不到一丝血色。
不顾还插在自己胸前的长剑，一步步向他逼近，鲜血顺着剑身不断涌出。
比起肉体上的疼痛，他的心更疼。
剧烈的疼痛从胸口蔓延至全身，像是有千把刀正在生剜他的心，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可是欢欢，为什么是你要杀我？”
他伸出鲜血淋漓的右手，轻轻抚上孟寄欢的侧脸。
任何人都可以杀他，可是为什么他的欢欢也要杀他。
孟寄欢握着剑柄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慕清野，你知道我不是从前那个孟寄欢，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吗？”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底划过一丝痛苦。
“从一开始我接近你，对你好，都是因为我把你错认成了宋言酌。”
“慕清野，我来这个世界的任务就是为了杀你。”
一字一句，句句诛心。
慕清野脸色突然变得惨白，窒息般的疼痛将他笼罩其中，连呼吸都是疼的。
真的好疼，为什么会这么疼。
他颤抖着嘴唇，一字一句问：“所以宋言酌才是那个应该让你关心的人？”
“是。”
“所以你救我，对我好，关心我，都是假的是吗？”
“是。”
孟寄欢的每一个回答都让他的脸色惨白一分。
他忽然大笑起来，然后猛地喷出一大口血，嫣红的鲜血瞬间将孟寄欢的白衣染红。
“孟寄欢，你到底有没有心？”
“……没有。”孟寄欢难得迟疑了一秒。
“孟寄欢，你好狠的心。”
说完，他缓缓从胸前掏出几张染血的符纸塞在孟寄欢手心里，孟寄欢低下头一看，正是前几日慕清野教他画的那个符咒。
“昨日便画好了，想着在今日给你。”
他的眼睛仿佛在说：只要你刚才说的都是假的，我就原谅你。
“慕清野，对不起……”孟寄欢猛地抽出长剑，缕缕殷红的血珠顺着雪白剑尖缓缓滴在地，汇成一滩。
慕清野再度吐出一口血，张了张嘴想跟他说什么，可喉咙均被鲜血堵住，他发不出声。
“对不起……对不起……”
这一刻，孟寄欢心如刀绞，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在慕清野悲痛的目光中，他伸出手轻轻把他推下悬崖。
好像他除了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已经不会说其他的了。
“欢……欢……”慕清野震惊地瞪大双眼，感受着耳边呼啸的风，感受着不断下坠的身体，感受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人。
“对不起，阿野……”孟寄欢伸出去的手僵在空中，不知道为什么，心脏跟堵住了一样，好难过。
下辈子，不要再遇见我了，也不要再遇见孟寄欢。
这好像一个死局，一个怎么都解不开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