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深没吭声，微微点了点头。
向暖咽下哽咽，强忍着平静的开口，“一会儿奶奶会过来接你吧。”
陆深“嗯”了一声。
向暖深呼吸一口气，“你以后，也不要总在屋子里呆着，没事出去走走，晒晒阳光，对身体好。”
“好。”
“药还是要按时吃，一定要记得在饭后，你回去了，也要多吃饭，你现在瘦的厉害。”
“向暖。”陆深的语气听起来很无奈，“家里有佣人的。”
向暖猝不及防的落下泪来。
是啊，家里面是有佣人的，他们会很好的照顾陆深，比向暖要做得好。
“是。”她声音低了一些，“我多嘴了。”
陆深一顿，随即语气慌乱了一些，“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向暖抿了抿唇。
见向暖沉默，陆深像是有些慌了，他站起来朝着向暖刚刚出声的方向走过去，却没有注意到脚下，一时不防被绊了一下，险些摔倒，还好向暖及时扶住他。
两个人在这一刻拥抱。
这个拥抱并不合时宜，尤其是在两个人即将分别的时候。
可谁也没有主动把另一个人推开。
被男人抱住的时候，阔别已久的薄荷味再次充斥鼻腔，将向暖团团包裹。
像烈酒一样，几乎要让向暖昏了头。
说不清最后是谁先松手，这个拥抱戛然而止，两个人分开了。
陆深摸了一下向暖的头发，“虽然我看不见……”
他顿了一下，又说，“但抱起来了时候也能感受到，你又瘦了，都摸到的骨头了。”
向暖喉咙一哽，再说不出一句话。
“你上次说小白，它不会忘了你的，它那么喜欢你。”
陆深喃喃，也不知道是在说小白还是在说自己。
两个人你嘱咐一句，我叮嘱一句，倒是弄出生离死别的感觉来了。
直到最后，向暖真的要走的时候。
陆深说，“向暖，以后，别来看我了。就到这儿吧。”
他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吧。
向暖在门口站了许久，最后哑着嗓子说了一句“好。”
走出去两三步，她忍不住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陆深，男人坐在椅子上，却不在像是以前那样脊背挺拔，他的肩膀低了下去，像是在微微耸动着。
出去没多久，就碰到了陆老太太。
向暖觉得自己这样很狼狈，眼睛还红肿着，声音很哑，“奶奶。”
可陆老太太看着她只有心疼。
她摸着向暖的脸颊，嘴里只重复一句话。
“都怪陆深，都怪陆深。”
可向暖却摇了摇头。
“不。”她说，“不怪他，他也是没办法了。”
“唉，你——”
“奶奶去找陆深吧，别让他等急了。”向暖轻声打断了陆老太太的话。
陆老太太在心底叹了口气，而后才走了。
回到病房后，东西基本上都被向暖收拾好了，其余的也没有什么。
看着陆深一脸平静，见陆老太太都忍不住说，“你就这么甘心吗。”
陆深顿了一下，避而不答。
“走吧，奶奶。”
男人的手在衣兜里微微发抖。
他握着两片玫瑰花瓣。
是情人节那晚留下来，被他偷偷藏起来的。
除此之外，他再没有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