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中心的场地很大，有好几层不说又有重重限制，里面的虫并不算多。何况他们不是来买东西的，只是来看看——
“那怎么行。”
里面灯光太亮，仿佛一脚从黑乎乎的地狱踏入了满是圣光的天堂。
魏启伸出手在雄虫眼前遮了遮，等雄虫适应了才将手拿开。
他笑出一口白牙：“我这虫别的没有，就是喜欢享受。特别是在这种地方，不装个够本都算白来一趟。”说着，他还不忘把溢出来的一缕黑发迅速弄回到兜帽里去。
负责收钱的虫强行移开目光，并舔了舔差点酸掉的牙——为什么外表这么糙的雌虫也能找到这么好看的雄虫啊啊！
不要以为遮掩就没办法看见！做他这行的眼睛不尖都不行！
“……”霍星。
黑发雄虫想到了魏启衣柜中清一色的简单穿着和空荡荡的住所。
一只在乎排场的虫是不会连一个机器人都不要的。
“走了走了。”
不等黑发雄虫启唇再说些什么，高壮雌虫已一脸亢奋地带着他朝里面走了。
——天知道他有多高兴给霍星花钱！以前老觉得赚那么多钱没啥意义，就是存在那存着，等他死了折算成其他财物捐给有需要的族群。
他不喜欢搞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费时间费精力。可是霍星不一样啊，他看见霍星就想给他最好的最贵的。
那些钱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从来到黑虫星的那一刻起，高壮雌虫似乎就对他过多照拂，生怕他在这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那种浓浓的‘呵护感’，再多滤镜也糊不掉。
黑发雄虫微微出神望着不远处的拍卖台，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忽然，面前多了只大手——握着一杯冒着丝丝凉气的液体。
魏启用肩膀碰碰他：“有看上的东西你可以直接喊价，我是有钱没地方花了。”
“我——”
“我知道你有钱，我就是想尽一下，”魏启想了会那个词怎么说，“尽一下地主之谊。”
“……”霍星。
也不是这么尽的吧。
他接过饮品，在雌虫期待的目光中浅浅尝了一口——
雌虫忍不住半倾过身体：“怎么样？”如果他身后有个尾巴，此时一定会翘起来晃一晃。
“……还可以。”
魏启笑：“不要勉强诶，这又不是我做的，你说难喝我不会哭。”
“……”霍星认真地说，“味道确实还可以，比z1营养剂好喝。”
营养剂档次不低，出了名的好喝，是雄虫最爱的营养剂没有之一。闻言，魏启略略紧绷的身体马上放松到椅子里，单手撑着下巴望着他笑得合不拢嘴。
——说难喝不会哭，说好喝倒是会笑。
“你不喝吗。”
“放心，我买了一大堆。”魏启拍拍手腕上的大容量储存器，“你渴了饿了想睡觉了我都有法子。”
霍星：“……”你刚刚真的只离开了一分钟吗。
黑发雄虫多数时间都是一个虫呆着，他不大喜欢跟其他虫进行没有意义的聊天。
但魏启的聊天不会让虫觉得无聊——他是真能介绍起这里的所有东西，只要是霍星的眼睛能看见的地方，魏启的嘴里就能吐出一串与之有关的介绍。
拍卖开始前，霍星看魏启的眼神就已经不一样了。
“……去那么多地方也不能白去啊。”
高壮雌虫确实存了想在霍星面前——咳，表演一下的心思。可触及到黑发雄虫带着浅浅羡慕的漂亮眼神，他有种要飘起来的不真切感。
第一件拍卖品很特殊。
高大的笼子被推了上来，掀开黑布——里面赫然是一只瑟瑟发抖的小人鱼。
长时间没得到海水的滋润，小人鱼身上的皮肤都有些发裂，神情中时不时带上痛苦。
他双臂抱紧了自己蜷缩在笼子的一角，只看了一眼下面后就再也不肯抬头。
旁边的雌虫自然不希望人鱼最有卖点的脸蛋不被下方的拍卖者看见，当即举起手里的长鞭，对着笼子狠狠甩了几下。
鞭子用力打在笼子上，一声一声，吓得一直在流泪的小人鱼不得不抬起头。
——台下一片哗然。
“两百年前的虫胆子有多大啊，这样的极品人鱼也敢往上搬。”
身边的高壮雌虫嗤笑着说。
“你认识他。”
黑发雄虫静静收回视线。
“嗯哼，谈不上很熟。”准确来说他跟这只人鱼的父亲倒是更熟一些。
这时候的人鱼在各个星系间名声不算太响亮，下面的雌虫顶多是第一眼看见那样美丽的容颜被惊艳到，意识到他是雄性后也确实有十几个迫不及待要将其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