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只是她当时已经接近崩溃边缘,对外界根本不在乎,她只关心陆九诚会不会嫌弃她。
在陆九诚嫌恶的眼神里,她仿佛肮脏的东西。
那时她才真正醒悟过来,也忍着被碾得稀碎的心痛声下定决心送张癞子进监狱,当时很多人劝自己忍忍就过去了,闹开了名声坏的也是她自己。
但清醒的她很理智。
在村里说得上话的也只有大队长在问过自己后,全力支持自己,替她澄清,替她扫清谣言,她当时趴在桂芝婶子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没关系,都过去了。
这辈子不一样了。
有甜甜。
她这个时候还好好的,没有去世,没有离开。
甜甜上辈子死在抢洪救灾的时候,但这辈子的雨好像没有下那么大,十几公里外的水坝安然无恙,稳如泰山。
蝴蝶一扇翅膀,一切都不一样了。
当然,这样是最好的,老天善待她。
桂芝婶子:“云知青,你这样想就很好,咱们女人本来活得就难,还被这条条框框拘束着,那还有什么意思?”
云颖点了点头。
程月的手还紧紧握着云颖的手背,体温互相交融着,没有松开。
“建国叔,咱得快点,你就用村里的大喇叭,这会儿天都黑了估计大家伙儿都在家猫着呢,正正好儿!”
商量完,林长秋就迫不及待地拽着林建国的胳膊往外走。
“慢点,你这小子!来得及!”
大队长吹胡子瞪眼,搪瓷杯子都没来得及带,就被拉着被迫大步跟上。
不大步怎么行?好像显得他背个小辈挟持了似的,他还是要脸的。
程月:“走,我们去看着。”
“好!”
两人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刚进入黑夜的林家大队没有被寂静彻底笼罩,月亮弯弯的,银白色安安静静地挂在黑夜里。
家家户户昏黄的灯光在夜色里浅浅淡淡的,时不时传出细碎的声音,农村没有吃饭不能说话的习惯,甚至大部分的事儿都是在饭桌上慢慢说的。
“斯拉…吭、吭吭……”
大喇叭响了。
这时候大队里能有什么事儿?
正在吃饭的大家伙儿纷纷放下筷子,竖直了耳朵,听着喇叭里的声儿,年纪还小的娃娃耐不住饭菜的香味,筷子碰碗的清脆声就格外突兀。 娃娃爹娘把孩子手轻轻拍掉,双臂一伸,直接搂到怀里,拍着娃娃们后背,安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