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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6(1 / 2)

连日来,伊东莫不使出浑身解数来博取沈书棠的芳心,深懂谋略的他,更是借由对白兆依的关心,以讨得她满心的感激,于是两人的距离便随著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层关系,突飞猛进中。

因为沈书棠额上的伤,伊东坚持替她向江园长请了一星期的假,让她可以好好专心在家里调息养神。当然,这种事情伊东亲自出马,哪有不成的道理?

毕竟伊东是幼稚园金援的大人物,江园长不好得罪,她还来电,要书棠安心休养,万事都不用担心,至于她班上的进度问题--就由隔壁班的孙老师代为处理。

今日,伊东又借口要带沈书棠去医院复诊,其实心中早已计划好要如何度过这令人心神愉快的一天,因为今天就只有他们两人独处,而白兆依被大妈给缠著去买菜,所以没跟到这一趟医院之行。

呵呵!这当然是他拜托大妈所使的计,虽然大妈不怎么愿意,否则他怎么可能有机会和书棠单独相处。

来到医院,伊东想陪著沈书当复诊,可是她却限定他只准等在门外,不给进去。这还不都怪他每回一说话,就把人家医生给吓得手忙脚乱,使得原本只要复诊十分钟,延至半小时多。

「怎么样?医生说你的情形还好吧?」伊东一见她出了诊疗室的门,便急著迎上前去了解情况。「如果还是需要整容一番没关系,告诉他多少钱都无所谓,只要能还你本原本的容貌就好。」钱,多少都无妨,能让书棠开心,这才是首要。

「医生说我复元的情况非常良子,但多多少少还是会留下一点淡色的疤。」她并不介意这点,反倒是伊东的态度才叫她生气。

「你干嘛非得要我去整容!是不是你容忍不了有一点缺陷的女人?」她也看也不看他一眼,径自按了电梯就要下楼。

哎!真是叫他百口莫辩。

伊东赶忙追上前去,拉住却进电梯的她,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你会难过,你们女人不都受不了自己脸上有伤吗?就连脸上长了一颗小小的痘子,都会像见到鬼一般哇哇叫大叫,何况是有这么一个不算小的疤痕?」他委屈的解释。

见他一脸的诚恳,沈书棠才勉强信了他的话:「你呀,这张嘴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我都让你给骗得团团转。」

「那我有没有成功的将你整颗心;全骗来我身上呀!」伊东亲匿的搂上她的腰,浯气充满情人间的戏谑。

她倒也不急著推开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手,反而柔柔的撒娇说:「有呀!只差一点点,你就将我整颗心给『骗』去了。」然后她手肘用力往后撞去,痛得他连忙放开毛手,半蹲下身子直揉著受袭的肚子。「只差一点点。」她笑著比了一下。

「哟!你……下手还真是不留情,小心还没嫁给我当上伊太太前,就先成了寡妇。」他咬牙忍住痛,才将话从牙缝里给挤出来。

「哼!这辈子我是不会嫁人了,如果你想找个伊太太,那我劝你还是另寻他人,别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她很是认真的向他建议。

伊东可不这么想,他认为现在说这些都太早了,未来的事,谁也没法预料,现在说不嫁的她,搞不好一个月后就变成非自己不嫁也不一定。

「别说太遥远的事了,还是说说你额上的伤究竟要不要稍微整一下容。」他可不希望她为了一时的逞强而悔恨一辈子。

沈书棠偏著头细想了下,突然突发奇想的提议,「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想帮我出钱,干脆我稍稍牺牲一下,去整个型好了。」

看她一改前态的热切模样,他头皮发麻。「你……想怎么整型?」唉!此时书棠的笑容怪可怕的,好像正在酝酿什么阴谋。

果真,沈书棠先是邪邪的甜笑,然后才徐徐说道:「我想,既然你老是将『缺陷』这两字给挂在嘴边,一定是对我的身材有很不满意的地方,看来看去,我全身唯一不合格的地方只有胸部丁,所以……我要去隆乳。」她大声宣布。

伊东被她话给吓得吞了好几口口水,霎时反应也慢了好几拍。

沈书棠将他吞口水的样子看成是迫不及待,于是伸手向他道:「拿来。」

「什么?」他尚未从她所投下的那颗强力炸药中恢复过来。

「钱呀!」她理所当然的接口。「你不是老嫌我是个『真平』公主吗?所以为了因应你的期望,我特地要隆乳来让你快乐。怎样,你说是要隆C好,还是D呢?不不不,我看呐,就正好了,反正你们男人总是嫌小不嫌大的嘛!对不对?」她朝他性感的眨眨风骚的眼睛。

沈书棠在那张笑脸底下,可是藏著好大一把刀,准备若他敢点头说赞成,便拿出来将他乱刀砍死,这种只会以外表来评断女人的男人,死了好,省得再害其他女人伤心。

伊东就是再傻再笨,也听得出她言下之意,即使真的不满意她那看似扁平的胸部,他也不敢当面直说。

「别的男人我是不知道啦,可是我伊东敢向你保证,我爱你不只是你的外表,当然还包括你的心、你的头脑,我和那些肤浅的男人是不同的。」他信誓旦旦的道。

她斜睨他一眼,表情满是不信。「是吗?」哼!男人哪个不是以下半身来思考的。

为赢得她的全心信任。伊东举起右手开始发誓,「如果我伊东有一丝一毫的谎话在欺骗沈朽棠,就罚我全家死光光,穷三辈子。」

「哟!好毒的誓言。」她只是一径的浅笑,让人看不出究竟有没有受到他的诚心打动。

「棠棠?这下你总该相信我了吧!」他扯扯地的衣袖,目光卯炬的望著她!

「回去吧!兆依可能已经买菜回来了。」她不作正面回答,只是转移话题。

伊东才不可能如此轻易放她回去,每回出门皆有一些不相干的人在一旁当电灯泡,好不容易今天终于让他排除万难,得以霸占她一个人,所以--

「先别急著回去,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他兴奋的拉著她就走。

她任由他拉上车,然后看著他在大街小巷中钻来钻去,直到驶上一条她全然陌生的山路,她的好奇心才被勾起来。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该不是想趁机占我便宜吧!」她双眼盯著窗外瞧,一路上美不胜收的花景看得她目不转睛。

伊东但笑不语,任由她自己去猜想。

到台北后,沈书棠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到处走一走,一方面为了接任教师的职务,求好心切的她便将所有心力投注在上头,后来又为白兆依的事情东奔西走,更是抽不出时间来熟悉台北好玩的地方。

「你是要带我上阳明山赏花,对不对?」沈书棠猜著此行的目的。

「现在花季已快结束了,不过应该还是可以赏到花才对。」伊东说著,而所要到的目的地也抵达了。待他将车子停妥之后,他便和她一起下车,散步到另一处欣赏满是花海的美丽风光。

不到十分钟的路程,书棠此刻放眼望去全是满满的海芋田,一时之间,她实在想不出该如何形容心中的兴奋。她深深体会到,徐志摩所谓数大便是美的道理。

「好漂,亮这醉人的花田风光,我一辈子也忘不掉。」她张开双臂,似乎想将温暖的和风抱满怀,装进记忆的袋子里。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常常带你来这。」伊东趁机牵著她的手,温柔的说。

可是沈书棠却拒绝了他的提议。「不了,漂亮的东西只能久久看个一回,若是常常反覆欣赏,只拍不下三回就变得索然无味,失去了令人惊叹的吸引力。」

他点点头,赞同她的说法。

「谢谢你,带我来这么漂亮的地方,心情也跟著好了起来。」她轻轻回握一下,表示她的真心,「不过,你怎会知道我想来山上看花?是不是有人出卖我向你密告?」她挑著秀眉,打趣的问。

「天机不可泄露。」伊东不肯透露半点口风。

其实,除了白兆依之外也没别人了。有谁能比她还了解书棠呢?

而伊东则是拿吴学斌潜逃到大陆去躲债的消息,来作为白兆依提供书棠喜好的回报。

「想不想采几朵花回去插在房里?」伊东已挽起袖子,等书棠一声令下就跳到花田里去采花。

「不了,比起自私的将花给摘走,倒不如看它们在风中娉婷摇曳。」至于他的这份心意,她已牢牢记在心里。

伊东不禁揶揄起她。「有哪个人像你一样,纯欣赏而不将花给带回家的?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那些花农不恨死你才怪。」

「爱花,并不代表就一定得占有,有时成全,反而是一种美德哩!」沈书棠意有指的说。

「你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他严肃的盯著她问,总觉得她好似话中有话。

「没有,你太多心了,想不到你这个人也有这般敏感的心。」她吐吐舌头。

「没有就好。」他放心的吁口气,转了个话题,「说说你和白兆依是怎么认识的吧。」对她所有的事,他都感到好奇,虽然他早已暗中叫人查得清清楚楚,可还是想听她亲口对自己说一次,那种感觉是大不相同的。

沈书棠很是奇怪伊东怎么会突然问起自己和白兆依的事来,然而她还是简短的说了一下。

「我和兆依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更是大学时的同学,不过她自毕业后就北上嫁人,而我则留在家里混吃等死。直到有次兆依问我要不要北上一展抱负,完成当初我幼稚园老师的梦想,我才不顾家人的反对,独自北上。」

她甚至将自己如何抗争著要北上的家庭革命风波,全数告知他,以及如何倚靠白兆依的金钱资助,才有办法不哭著回家去认错。

「她呀!真的是一个最有慈悲心肠的好人,可是老天偏偏送了吴学斌这么一道难题给她。」沈书棠深深为白兆依的遭遇感到惋惜。

「可是也多亏了你这么一个有情有意的朋友,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否则她也不可能顺利走过这个准关,不是吗?」

伊东为她的义气感到折服,鲜少有女人可以将这两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互相吧!因为她也曾那样尽心尽力的照顾过我。」人和人相处,贵在一颗能感恩的心呀!「别尽说我了,你呢?难道没有什么事想告诉我?」

「我?!」伊东指著自己问。「我有什么好说的,还不就和普通人一样,先是经过一番艰苦的奋斗之后,才努力爬到今日的地位。」大同小异,不值得吹嘘。

「说嘛!你为什么别的工作不选,偏偏选上放高利贷这人人厌恶的行业?」她怂恿著他说,她可是对他的奋斗史充满了好奇哩!

在经过一番挣扎后,他才决定与她分享自己的心路历程。

「当初一开始时,什么都没有的我只想赚很多很多钱,可是我什么本事也没有,拿什么去和那些高学历的人竞争?于是我只好去跟兄弟混,想说那样钱大概会赚多一点。」

「没想到,原来兄弟也很穷的。那时朋友金钱大多人不敷出,去借高利贷的人一大堆,还得出来的还好,还不出来的只好断手断脚的先当利息还掉,之后的本金,还是一样得双手奉上。

所以有的最后不仅自己赔上了性命,甚至还拖累一家人,以致一家老小集体自杀,这样的事,报纸上也时有报导。

于是自那时起,他就立下了自己也要组地下钱庄的宏愿,那不失为迅速致富的好方法。」 说到这,沈书棠不禁不赞同的对他皱起眉来。「既然你知道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行业,为什么还要做?难道你真让金钱蒙蔽了良心?」她不太相信他是个会为了自己的私利,而将痛苦建筑在别人身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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