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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10(2 / 2)

他驅車回到家門口,發現高建斌站在門外等著他。

「有事?」他—點也沒有想請他進屋的意思:「我們之間好像沒有什麼可談的。」

高建斌深吸了好幾口煙,才緩緩的說道:「稍早的時候,我在中山北路的一家餐廳門前,看到了你和……」

何瑞麟在剎那間提高了警覺,他微瞇眼覷著高建斌。

「她是你的情人?」高建斌直視著他。

他不答反問:「你究竟想說什麼?」

高建斌故作為難的支吾其詞:「你和她交往了多久?你夠了解她嗎?我……」

「比你所以為還要了解。」他打斷他,繼而毫不隱瞞的說道:「我知道葉宜庭曾跟你有過牽扯,我知道她無情的背叛了秋玲對她的好,我知道她是害死秋玲的罪魁禍首。」

「那麼,你為什麼還跟她在一起?」高建斌不解質問。

「你說呢?」何瑞麟笑了,毫無笑意的笑了。

「報復?」他故作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你真是為了報復!」何瑞磷沒有否認,根本沒有必要否認。

『不,你不能這麼做,逝者已矣,你為什麼還要勾起那件傷痛的往事!」高建斌神情激動的想阻止他。

「別想試圖阻止我。」他冷冷的看著高建斌:「你不是信誓旦旦的告訴我,你今生只愛秋玲一個,既然如此,你和葉宜庭之間的糾纏我可以當你只是一時糊塗,或者,你和她之間的糾葛比我以為的還要深?」

「我愛秋玲,真的,只是我……」他深吸了口氣,低啞的接著道:「可是我必須承認,宜庭確實曾經令我迷惑過一陣,畢竟……她是—個很吸引人,很能令人迷惑的女人。」

他提到葉宜庭時那副懷念、溫柔的神態,令何瑞鱗怒火中燒,一想到他們曾經共享的過去,何瑞鱗幾乎噁心得想吐。

『瑞磷,我求你,不要去傷害宜庭。」高建斌低聲下氣的懇求他:「她不是一個真的有多壞的女人,她只是吃不了苦,她只是以自己知道的最方便的方式,來求得物質上的享受,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我求你。」

『我發現你比自己所敢承認的更關心她。」何瑞磷指控般的瞪了他—眼:「你們後來為什麼分手?秋玲既死,你們原可以雙宿雙飛的。」

高建斌顯得相當沮喪:「當她知道我只是一個……空殼子,她立即毫不猶豫的離我而去……」

何瑞磷真以自己為恥,他竟然差點愛上這個水性楊花、人盡可夫的葉宜庭,他傻得被她惶惶作態的外表所迷惑,他甚至想放棄對她的復仇計劃。

「葉宜庭必須得到她應受的懲罰。」他一臉堅定,警告的看了高建斌—眼:「聰明點,別想介入我和葉宜庭之間的恩怨。」

「你仍然執意報仇?,高建斌急切的問。

『絕對。」他的回答毫無轉環的余地。

『不,我不能眼睜睜看你傷害她!」高建斌提高了音量,堅定的說道:「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宜庭知道你的陰郑�

高建斌「怒沖沖」的拂袖而去。

何瑞麟不疾不徐的走進屋裡,拿起話筒……他不會讓高建斌有任何機會破壞他復仇的計劃,今晚,他終將享受到報復後的滿足果實。

今晚,一切終將結束。

期待中的門鈴聲陡然響起,何瑞麟不疾不徐的起身去開門。

葉宜庭濕得像只落湯雞,一身狼狽的沖進門,緊張的上下打量著他:「你到底出了什麼事?」

外面雨下得那麼大,你怎麼不撐把傘。」他漫不經心的說道,直勾勾的盯著她看。

『你突然打電話來,說你急需要我,我以為你是突然患了急病,比如說盲腸炎之類的,嚇得我什麼也不顧的沖出家門,哪裡還記得要拿傘。」她急切的詢問:「剛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沒事。」他漫應,以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她。

「你確定……」她遲疑的看著他。

『我是有些話想跟你談,可是你必須先把濕衣服換下來,以免感冒。」他將她推向他的臥房:「快點把濕衣服脫下來,衣架上有乾淨衣服勉強將就—下。」

在他的堅持和催促下,葉宜庭只得依言的走進他的房間,將門輕輕的帶上。

這是她第一次進他的臥室,裡頭的佈置就和它的主人般,同樣的有格調同樣的與眾不同。

一陣顫栗,她開始緩緩的解著她的衣扣,一邊好奇的瀏覽著他屋內的擺設……突然,他床頭櫃上擺著的那張照片,吸引住她全部的注意力,她忘了寒冷,忘了解到一半的衣扣,她走了過去,拿起相片。

照片中的女人笑得好開朗、好溫暖,葉宜庭永遠也忘不了這個笑容,忘不了……秋玲姊……各種問題盤旋在助她心頭。

瑞麟為什麼會有秋玲姐的照片7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

突然,有個駭人的念頭鎖進腦中,她記得秋玲姊有個長居國外的弟弟,而瑞原有個已死的異母嬸姊,而且他們都姓何,這是個巧合嗎?

房門毫無預警的猛然被推開,她手中的木質相框掉落在地毯上,他站在門口,以一種很冷漠,甚至是仇視的眼光看著她。

葉宜庭以微顫的手指緊抓著衣襟,驚懼、惶惑的迎視著他,她想要開口說話,但喉嚨卻緊縮的發不出半點聲音。

他走近她,她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但他只是越過她,撿起被她摔落在地的照片。

「沒錯,你猜得沒錯。」他彷彿能看穿她的心思:「何秋玲就是我的異母姊姊,你確實應該感到害怕,我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了。」

葉宜庭緊閉上眼睛,祈求這一切只是場噩夢,等她再次睜開眼睛,這一切都會消失……但,她的祈秮K未發生奇跡,何瑞鱗看著她的眼神銳利如刀,冷若寒霜,她的整顆心完全被凍結了。

『原來,你接近我是有計劃的……」她沙啞、無力的喃喃自語。

她想起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他開車差點撞到她,害她扭傷了腳,原來這一切全是蓄意的。她相信,若非為了怕負刑事上的責任,他當時做的絕非僅是嚇嚇她,而是毫不遲疑的輾死她。

或許,他人主「大新」,也只是為了加速完成他日殘忍的復仇計劃。

天啊!

她此生第一次,全心投入的戀愛,競只是他復仇的游戲I「我沒有對不起秋玲姊,我並沒有如你所以為的背叛她,你不能要我為我沒犯過的錯誤付出代價。」她以顫抖的聲音為自己申辯,以祈求相信的眼光看著他。

「或許以你的道德標準而論,破壞別人家庭、勾引別人丈夫不算什麼大罪惡,但我絕對要你為害死秋玲而得到應受的懲罰。」他的話極盡譏刺、極盡嚴苛。

他成功了,如果她真的有罪,她已經得到了最殘酷的懲罰,他已經成功的將她的心撕成碎片,他已經成功的將她推入萬劫不復之境。

但何瑞磷顯然並不以此為滿足。

他陰沉沉的逼近她,他的眼光徘徊在她開啟的衣襟上,他的眼神好複雜、好駭人,夾雜了輕視、憤怒、和……欲望。

葉宜庭更緊緊抓住她松開的衣襟,她拚命的往後縮,直到她身抵住牆壁,已無路可退。

他將她困在牆壁和他結實的雙臂中,他毫無笑意的笑容顯得好邪惡:「你真的是個很誘惑人的女人,明明知道你是個貪圖富貴,人盡可夫的爛女人,我卻仍然渴望你。」

他的辱罵等於在她已破碎不堪的心上,又重重加了一擊,她的淚珠如斷了線的珍珠般,爬滿了雙頰。

「別再跟我演戲了!」他不屑的冷笑:「我相信有太多的男人享受過你的恩澤,不差我這一個的,更何況,看在我勉強自己追求你,陪你玩一場噁心、虛偽的『愛情游戲』的份上,我要求一點回報並不過分。」

『不要……」她無力的懇求。

他聽若未聞,粗魯的將她推倒在地上,以自己的重量壓制住她,他冷冷的俯視著她:「讓我看看你到底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功夫』,讓我看看這用來追求財富、追求刺激的美妙胴體。」

他開始毫不溫柔的剝她的衣服,葉宜庭激烈的開始掙扎:「不要碰我!你會後悔……他握住她的唇,截斷了她的話,他緊緊的抓住她的雙手,不給她抗拒的機會。

她的扭動、掙扎反而更加刺激了他的欲望,他暫時不去想對她是出於仇恨,或者是他不願意承認的情潮,他只知道,他已經停不下來…—葉宜庭使出所有力氣試圖阻止他,但她的抗拒根本發揮不了作用,她就像是被關在鐵谎e的動物,猶想做困獸之鬥,那種被強迫、掙脫不了束縛的感覺好可怕!

她一直抗拒到力氣用盡,甚至連哭泣的力氣都不剩,她停止了掙扎,將自己縮進—個堅硬的殼裡去,麻木的承受著他殘忍的加諸在她身體上,及心理上的傷痛。

當風暴終於平息,何瑞磷翻身離開她,沉默不語的套上他的衣褲,葉宜庭則動也不動的蜷縮在薄毯上。

他看到了床單上的落紅,知道自己方纔的感覺沒錯,她竟然是個未經人事的處女。

他心中有絲迷惑,有絲矛盾,但處女之身也不代表她不曾利用她的魅力勾引別人的丈夫,或許她只是比別的女人更懂得如何玩弄男人於股掌間,總之,他不想承認自己的錯誤。

『你真是厲害,不靠肉體就能把高建斌、邱以成一票男人耍得團團轉,或許,你就是以此來吊他們的胃口?」他只想傷害她:「沒想到我佔到了便宜,成為你的第一個男人,我真該死,毀了你最有力的『武器』。」

她真希望自己現在能立刻死去,她已無法再忍受他更多無情的傷害。

她冷靜的超乎尋常:「如果你已經完成了你所謂的復仇計劃,我已經為你加諸在我身上的罪惡付出了代價,我不再欠你什麼了。」

是的,今晚這一切都將做個終結,他可以開始過他的新生活,但……為什麼他不覺得滿足呢?

『請你給我一點隱私權,我迫不及待想離開這裡,希望永遠都不必再見到你。」葉宜庭拚命的將眼淚往肚裡吞,她的愛結束了,她的心也死了。

何瑞鱗忍不住深深看了她那僵硬、蒼白卻仍然漂亮的容顏,然後自我嫌惡的轉身離去,他必須一再提醒自己,這一切全是她自作自受,怪不得別人。

當她終於獨處。隱忍已久的淚水才如決堤般的洶湧而下,她為自己所承受的不白委屈哭泣,她為自己根本未曾擁有過的愛情而落淚。

葉宜庭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何瑞鱗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她已經麻木、痛苦得仿若一具行屍走肉。

她全身濕透但卻不覺寒冷,她分不清臉上究竟是雨、是淚……采娟聽到動靜,從房裡走了出來,氣沖沖的指責道:「你能不能稍微險點一下,三更半夜才進門,誰知道你在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她扭開燈,然後整個人僵住,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姊,你出了什麼事?」采娟驚呼,急忙的迎向她,此刻,她對宜庭的怒氣己完全消逝,其實,她早已經不再怪她,只是不想拉下這個臉。

采娟手足無措的抱著形容狼狽、意識不清的嬸姊,她輕輕的搖晃著她,哭著問道:『姊,不要這樣嚇我…「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采娟淒厲的呼喚喚醒了她朦朧的意識,她無力的癱在妹妹的懷裡,顫抖的輕訴:「何瑞麟……他強暴了我……」

「什麼!」采娟既憤怒,又驚訝,她不懂,他們既然兩情相悅,他為什麼要這麼傷害姊姊。

「他根本不愛我,他只是為了報復……,』葉宜庭聲嘶力竭、語無倫次的哭叫道:「他錯了!他完全錯了!我不是貪戀虛榮的女人,我沒有勾引別人的丈夫……采娟,相信我,我沒有對不起秋玲姐……」

采娟並不完全聽得懂她到底在說些什麼,只知道一向冷靜自持的姊姊因何瑞鱗而喪失了理智:「我去找他,我會要他解釋清楚這一切,我會要他對你負責的。」

「不!」葉宜庭緊緊抓住采娟不放:「不要去,我不想再自取其辱,我永遠都不要見到他廠『姊……」

葉宜庭執意的打斷她:「明天一早,我要立刻離開這裡,我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他……」

傅之敬在何瑞齲大型的辦公桌前落座,將一份檔案資料交給他:「我剛從『何氏』回來,高建斌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他勾結敵對的公司,出賣『何氏』的商業機密,而且侵占了『何氏』一筆數目極為龐大的公款。」

何瑞麟緩緩的點頭,他一點也不覺得驚訝,其實這一切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傅之敬繼續報告:「你父親在得知真相後非常震怒,他已經當眾將高建斌逐出『何氏』和何家,看在死去秋玲的份上,他不打算對高建斌提出告訴,也不奢望他歸還所侵占的公款,就我的調查,那筆錢早被他揮霍殆盡。」

『謝謝你,之敬,這件事你辦得非常好。」何瑞磷給了他一個贊許的笑容,但他眼中卻缺乏了該有的興奮。

傅之敬直視他:「你似乎沒有我想象中的滿意,看你一點也不開心的樣子。」

何瑞鱗懶洋洋的聳了聳肩。

『你應該很開心的,你報復了葉宜庭,高建斌也得到應受的懲罰,你為什麼還不開心?」

何瑞麟並不快樂,任誰都看得出來,傅之敬並非故意諷刺他,只是想提醒他正視自己的真心。

自從葉宜庭離去後,他那張原本就不愛笑的臉變得更加陰郁,原本就不愛說話的他變得更加沉鵬言。

何瑞麟無法回答他的問題,因為他自己也找不到問題的答案。

秋玲死後,他日思夜想的就是報仇,現在終於如願以償,他為什麼無法感受到絲毫的喜悅?

為什麼葉宜庭的影子始終糾纏著他不放,令他又恨……又割捨不去。

他—向獨立、堅強,此刻的他卻深深陷入從未有過的低潮,甚至連他最愛的工作都無法令他提振精神。

他曾聽人說過,仇恨有如一把雙面利刃,能傷害別人,卻更可能傷害到自己,現在,他總算深深體會到這其中的道理。

廖菀茹走進一家毫不顯眼的小旅館,直接爬上二樓,輕敲二O五號的房間。

門很快的打開,高建斌露出了一個邪氣的笑容,示意她進去,但她卻有股想轉身逃跑的衝動。

可是她根本還來不及行動,高建斌已粗魯的一把將她拉進房裡,關上門。

「錢帶來了沒有?」他迫不及待的問,眼裡滿是貪婪之色。

她從皮包裡掏出錢,遲疑的遞給他。

他搶了過去,立刻不悅的斥責她:「就這麼一點?」

「這是我僅剩的最後一點了。」

他雙眼危險的瞇緊:「別騙我。」

『是真的,自從事情爆發、你離開何家也不過半個多月,我已經給了你將近上百萬的錢,這是我最後一點了,你已經把我給掏空了!』廖苑茹既憤怒、又無措。

『你必須想辦法,再替我弄錢來。」他冷冷的瞪著她,霸道的命令道。

她激動的抓住他的手,尖銳的叫道:「你要我到哪裡弄錢?

他毫不客氣的甩開她的手,威嚇道:「那是你的事,你最好是乖乖聽話,否則我會要你好看!」

「你……」

廖苑茹早知道他是一個卑鄙的男人,但卻沒想到他卑鄙下流到此地步,他就像只血蛭般的緊緊攀著她。威脅著要吸乾她的血。

他粗暴的抓住她的下巴,陰狠的威脅道:「如果你不給我錢我就把你的秘密告訴何家那個老鬼,何瑞鱗那傢伙不會放過傷的。」

「不要!」她驚慌的懇求,高建斌掌握住她最大的弱點,讓她無力翻身。

『可以,那麼就乖乖的照我的要求做。否則,我會讓你無法繼續在何家立足,我會讓你像我現在一樣淒慘,甚至比我更淒慘。,他更殘忍的在她下巴上施力,意欲警告她。

「我給!我給……」

何瑞鱗靜靜的坐在窗前,視而不見的遙望著漆黑的夜空。

刺耳的電鈴聲陡然響起,他感到心中一陣懊惱,不論來者是何人,他只想叫他滾得遠遠的,不要來打擾他的安寧……但,他終究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開了門,因為那持續不斷的電鈴聲令他頭疼,他只想盡快打發來人。

「你來做什麼?」他冷冷的覷著廖菀茹,毫不掩飾他的不耐。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須告訴你。」她的聲音低沉無力,有些急迫,卻又有些猶疑。他以懷疑的眼光看她。

『拜託!」她有些神經質的撥弄著她的皮包:「給我幾分鐘的時間,趁我勇氣還沒有喪失前,給我一個求得解脫的機會。」

他讓她進來,示意她坐下,但她卻僵硬的站在落地窗邊,整個身子繃得好緊。

「你究竟要告訴我什麼?」他直接了當的問。

「我……」她張開嘴想說話,卻又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說『『你遇到了什麼困難?」他放鬆了語氣,想令她放鬆:「告訴我,或許我能幫上忙。」

「高建斌勒索我……」她脫口而出。

何瑞麟警戒的瞇起眼睛:「他如何勒索你?以什麼勒索你?」

她開始掉眼淚,終於到了該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的時候了,她寧願自己對何瑞麟坦白她的罪過,也不願讓高建斌再繼續永無休止的威脅、折磨她。

「自從高建斌和秋玲結婚,來到何家後不久,我……我就和他發生了不正常的關係……」

何瑞鱗瞪大了眼睛。

她哽咽的繼續道:「當時我年幼無知,而高建斌是個很懂得誘惑女人的人,我明知道自己對不起秋玲,可是……可是我就是拒絕不了他肉體上的誘惑。」

她探吸了口氣:「後來我漸漸了解他,才發現我不是他外遇的唯一對象,他天生是個好色之徒,他以虜獲女人為樂。」

何瑞麟真想親手撕碎高建斌那個雜碎,或許葉宜庭也只是另—個禁不起他誘惑的傻女人,或許他真正該報復的對象不是她。

「是我害死秋玲!是我……」廖苑茹突然再也承受不起良心上的自責,痛哭流涕的跪倒在地板上。

「告訴我!」他激動的搖晃她:「把事情從頭到尾毫不隱瞞的告訴我!」

她一個勁的點頭,沙啞的說道:「在秋玲自殺前幾個月,高建斌向我透露,他看上了跟在秋玲身邊工作的一個女孩,他拚命向我吹噓,說他很快就能臣服她。」

可是沒有,那女孩堅持拒絕他,他就想對她來硬的,卻沒想到秋玲當場逮到他非禮那個女孩子,可是高建斌舌綻蓮花,他把自己的過錯推到那個女孩身上,或許秋玲太愛他,她相信他的說法,辭退了那個女孩。」

何瑞麟的心情是異複雜的,他很內疚,終於證實了他弄錯了報復的對象,但他卻又很興奮,因為宜庭不是他所以為的那種女人。

「告訴我,秋玲到底肘麼自殺?」他急切的質問。

她坦白的將一切說出:「秋玲並沒有因為那女孩的離去而淡忘這件事,她開始變得沉默、很沮喪,她表面上並沒有顯露出對高建斌的懷疑,卻私下請徵信社調查他,有一天……她親自逮到我和他在……旅館房間的大床上……」

『你該死!』』

「我是該死。」她也好恨自己:「秋玲發瘋似的哭著跑開,我們找了兩天也沒找到她,然後……就聽到她自殺身亡的消息。」

天啊!

一切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秋玲所承受的痛苦比他所知道還深上何止干倍,他把一個完全無辜的女孩當成罪魁禍首,卻差點讓兩個真正該負責的人逍遙法外快活。

她終於說出來了,或許她將失去—切,但此刻的心情卻是不曾有過的寧靜:「高建斌以這個秘密不斷向我勒索金錢、不斷折磨我,我已經受不了了,我寧願自己對你坦白,我情願忍受你任何的責罰。」

何瑞麟雙手緊握成拳,強忍住想傷害她的衝動:「滾!立刻滾出我的視線,永遠都不要再出現我面前:」

趕走她,他立刻驅車去找采娟。

采娟一看到他,第一個反應是想當著他的臉把門關上,他只得強行入內。

「何瑞麟,你想幹嗎!「她拉了拉身旁傅之敬:「你快替我把他趕走嘛。」

「告訴我宜庭在哪裡?」他急切的問。

好讓你再傷害她?」采娟氣鼓鼓的指著門:「你給我出去!

我永遠也不會讓你知道我姐姊的去處。」

何瑞鱗低聲下氣的懇求:「采娟,我誤會她了、我必須……」

『不必!」采娟毫不妥協的打斷他:「我姊姊永遠不想再見到你。」

他轉而以祈求的眼光看著傅之敬:「之敬,幫我。」

傅之敬不忍心拒絕他,因為他眼中佈滿了太多的後悔。

他轉向采娟,溫柔的輕扶著她的雙肩:「采娟,給他一個機會,你也不希望宜庭就這麼逃避—輩子吧?」

她顯得遲疑:「可是……」

他保證似的一笑:「相信我,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宜庭的,你相我的,對不對?」

是的,傅之敬已不知不覺中獲得了她全心的信任,她相信他說的每—個字。

『好吧。」她終於點頭。

這個遺世獨立的東部小鎮成了她逃避傷痛的避風港,它撫慰了她傷痕斑斑的心。

每當黃昏,夕陽西下,她總會到海邊漫步,聽聽海濤、任海風吹拂,什麼也不去想……卻也無法真正的將—切拋卻。

何瑞屈心疼的看著消瘦的她,她柔弱的好似禁不起一陣風吹,但她卻又比他所以為的還具韌性、還堅強,乍然面對他,她甚至連眉頭也不皺—下。

你似乎一點也不意外見到我。」他強忍住想一把將她摟進懷裡的衝動。

『采娟打過電話來,告訴我一切,我知道你會來的。」葉宜庭微微牽動唇角:『真相總算大白了。」

「我對你的傷害卻是永遠抹滅不掉的。」他看著她的眼神朗溫柔,又充滿歉意。

她輕輕的搖頭:「剛開始,我真的非常恨你,但當我稍微平靜下來,我竟然發現我好同情你。」「同情我?」他不解的重複。

『你似乎一直活在陰暗的逆境中,私生子,被刻意的忽視,然後唯—愛你的姐姐自殺身亡,我能理解你那種想要討回公道,要保護自己的心理。」她看著他的眼神中沒有憤怒、諷刺,有的只是真心的諒解。

她的諒解卻令他更以自己的所做所為為恥:「我不值得你這麼對我。」

『其實從另一個角度來想,或許這一切全是天意,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她反過來安慰他:「如果你沒有掀起這場風暴,真相就將永遠無法大白,我也將永遠背負著這個莫須有的罪名,像現在,我的心靈好平靜,好平靜。」

他專注的看著她:『你真的肯就這樣原諒我?」

她毫不猶豫的點頭:「我原諒你了。」

他突然激動的握住她纖細的雙肩,再也壓抑不了想碰觸她的渴望,滿臉自責和悲哀:「我卻不能原諒我自己,我為曾經對你做的事而痛恨自己,我可能一輩子也無法諒解自己。」

『你是因為歉意而來的嗎?」她輕聲問。

他點頭,又猛搖頭:「我愛你,我來是因為我愛你,即使在我以為自己是恨你的時候,其實我心裡是愛你的,我因此而氣自己,我的矛盾使我更殘酷的將傷害加諸在你身上。」

他臉上的真樟钊藷o法懷疑,令人動容。

晶瑩的淚珠滑下她的雙頰,她冰冷的小手撫上他臉淵刻的線條,渴望抹去他臉上和心中的傷痛。

她的嗓音好柔,好柔:「我也愛你,愛得極深極深,深得令我無法恨你,即你把我傷得再重,也絲毫無法抹滅我對你的愛。」

他緊緊的將她摟進懷裡,滿心的感動和感激,她無私的愛滌淨了他心中深埋已久的怨恨和陰暗。

「仇恨,有如雙面刃,能傷人,卻更可能傷害自己。

而愛。有如陽光般燦爛,它能照亮人們的心靈,也能驅散世間所有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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