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人性。
赵孟华举起了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
当路明非对上赵孟华的眼睛的时候，他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一种刺骨的寒意从心底涌了出来，刚刚的那种感觉完全消失了。
赵孟华和他们一样，甚至他的眼神比其他人要更加可怕。
他看向他的目光不是在看尸体，只是在看一个工具，一个能够给他们续命的工具。
赵孟华向他举起枪的时候，连手都没有颤抖一下。
这根本就是一个吃人游戏，所有的人在这里都已经发生了异化。
他们既不想活，也不想死，他们只是麻木地遵循着这里的规则。
他们已经不是人了，异化成了这个尼伯龙根的一部分，成为了这场杀人游戏里的Npc。
赵孟华扣动了扳机，路明非听到了一声枪响，然后他意识就彻底陷入了黑暗。
等他再回过身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棵巨大的青铜树，诺顿正坐在树下。
“你看到了什么？”老唐看着路明非一脸惊恐的表情。
在他漫长的岁月里，他只有在将死之人的脸上才看到过。
“老唐，是你？是你把我弄到刚刚那里去的吗？”路明非看到面前的老唐，竟然莫名地觉得安心。
老唐摇了摇头。
“我只是感觉到了你精神的剧烈波动，想把你拉到这里来而已，至于你刚刚去了哪里我并不知道。”
“那老唐你相信预知未来吗？”路明非问道。
“未来？”老唐看了他一眼，那双黄金瞳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在龙族的世界观里，命运的发展是有迹可循的，就像我们始终认为，黑王的复苏带来的诸神黄昏是必然的。
也有类似的言灵，可以做到预测之类的事情。”
“有迹可循的？”路明非愣了一下。
老唐点了点头，“按照你们人类的理念就是，所有的事物都是可以被数据化的，那么只要用一个超大型的正确的模型对这些数据进行推导，就可以得到整个世界的运行轨迹。
在龙族的巅峰时期，我们也曾经尝试使用超大型的炼金矩阵做到这件事。
但是，所需要的模型实在是过于庞大，一直到龙族的时代终结，也没能做到。”
“那未来必然会发生吗？”路明非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害怕得到自己不想要的那个答案。
然后，他就看到了老唐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我刚才说过了，所有的事物都可以数据化，那么当其中有一个数据发生改变的时候，结果也就可能会发生变化，
但是，这也不是绝对的，命运其实是一个更大的混沌系统，所以也可能会发生自我矫正，不过，即使是这样，当一个关键节点发生改变的时候，未来还是有极大的可能被改变的。”
“那什么是关键节点啊？”路明非又问道。
“你觉得，我在这里我会知道吗？”老唐对路明非也有些无语了。“不过，如果你想改变未来的话，就得从现在改变自己的想法，至于成不成，得做了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