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桌上的手机不断的嗡嗡着，他拿起看了一眼，随后又放回了原位。
嗡嗡嗡……嗡嗡嗡……
“老李，你电话响了，咋不接呢？”旁边的朋友看着他问了一嘴。
“不接，俺家那个小白眼儿狼，好几年没联系我了，从他妈记事儿起就没管我叫过爸，这他妈指定是遇着啥事儿了，才想起我来！”老头撇着嘴道。
“老李，不是我说你，你说你咋想的，你前些年常年在市里面玩，天天花天酒地，在市里你还整出个家来。
你媳妇儿他妈天天在家像牲口一样干活，你都没搭过一把手，小飞懂事儿了之后，天天帮他妈干活。
结果呢，小飞他妈车祸赔的那点钱，全让你给城里的媳妇儿了，你们一走就是好几年，小飞高中都没上完就辍学了，你咋好意思的呢？”老李上家的一个妇女顿时挺替李飞不平的说道。
“哎，那都过去的事儿了该说啥？不过老李，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别管因为啥，小飞给你打电话了就是好事儿，赶紧接，万一孩子有啥事儿呢！”朋友继续劝了一句。
老李沉默了一下，随后拿起电话接了起来。
“哎呀，稀客啊，打电话有事儿啊？”老李皱着眉头不耐烦的声音冲着电话说道。
其实他也不是不想李飞，也不是不想缓和关系，他确实年轻时候犯过错误，但是李飞一直没有给他一个台阶下，所以他就是想拿个架，想听李飞说几句软话，仿佛这样才能保留住做父亲的尊严。
“我是李飞，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说你听，咳咳。”李飞虚弱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听李飞这么说，老李一下子愣住了。
“你……你咋的啦？”老李站起身有点害怕的皱眉问道。
“明天你去找咱村儿苏老帽，让他联系他儿子，我在他儿子苏二那放了一笔钱，大概有5万多，这钱你就留着养老吧，也算我……给你尽孝了吧！”李飞话越说越急，仿佛呼吸困难。
“儿子，你咋滴啦，你别吓唬我！”老李顿时有些慌了神。
“呵呵，这是我小学之后你第三次叫我儿子，没事儿，我……不怪你，因为我……也没管你叫过爸，咱俩算是扯平了。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最高兴的时候就是你回家的时候，我有时间就跑……村头去等客车，每一个……下来的人我都希望是你，但基本上都是一直到最后一班车，也没有你……的影子。后来，我再也不盼着了，因为你不回来，家里还能安生点，你一回来就吵架，就打我。”李飞话语越来越虚弱，声音越来越小。
而此时的老李听着李飞的心里话，早已泪流满面。
“儿子，爸对不起你啊，爸错了！”老李对着电话大哭着忏悔。
“呵呵，你不用道歉，我能成为你的儿子，能经历这些事儿，这就是命，都是老天爷定好的！”李飞话语中陡然掺杂着一些抽气声，说话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行了，我这些年……在社会上给人家当孙子……也当够了，今天，我想像小时候一样，再当一回你的儿子，爸……”李飞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叫出了那声一直想叫但一直没叫的“爸！”，当回了那个可以无忧无虑，有人宠有人疼的儿子。
“儿子，你到底咋了，你别吓唬爸！”
“爸，今天……晚上的星星……真亮！”李飞满身是血的躺在荒地上，望着夜空小声的呢喃着，慢慢的没有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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