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回来了？”
伴随着老旧木门“吱呀”一声被周衍推开，一道苍老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月光洒进破落的书店后院，阴影之中，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头儿一手托着用于取暖的手炉，坐在安乐椅上摇摇晃晃。
尘世冬日的常安城，多少也称得上一句寒意刺骨。
“回来了。”
周衍信手将手上顺路带回来的药材包裹丢给老人，转身拉开了自己的房间的房门。
这座书店只是看起来破落而无人问津，但内里的结构却五脏俱全，用于修行的静室，存放书籍的房间，生活起居的居室，用于烹饪的厨房……
甚至相对于大多生活在尘世的人们来说，就算是说上一句奢侈也不为过。
根据老头所说，实际上，这里便是历代元神宗宗门代行栖居的地方。
当然，上一代宗门代行，也是当初和白不群一同，号称元神宗下一任宗主最热门人选的那位。
早就在百年前，便死在了一场意外之中。
之后白不群上位，元神宗便再没有出现过宗门代行这一职位。
老登你这，就差贴着脸把这事儿的真相告诉我了。
周衍当时听这的时候，便在心里暗暗吐槽。
“小子，你是不是还不相信老夫？”
小老头一看周衍那仍旧平淡的反应，登时便急了：“只是当时，没有人觉得一位温良恭俭的君子会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罢了。”
似乎是因为过于激动，又似乎是因为一路小跑。小老头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后，便气喘吁吁地靠在了一旁的墙壁之上。
一缕鲜血自他的口中流出。
“我相信。”
周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一路小跑着追过来的小老头，有些无奈地开口道。
他当然相信。
在先前的模拟之中，周衍当然也曾不止一次地遇见这位老人。
而且在数次模拟的积累之下，周衍甚至敢说，自己可能知道的要比这位老人想象的要多得多。
元神宗原本曾经的九位内门长老之一，如今一位毫无修为的废人。
冯圣。
当年，身为那位前任宗门代行的恩师，冯圣亲身经历了曾经发生的一切。
起初，他也只是怀疑自己的徒弟死在了白不群的阴谋之下。
直到之后，他被上位的白不群找了好几年的机会，最后随意寻了个由头，险些当场处死。
若非同为内门长老的几位兔死狐悲，联手为冯圣求情。
初入鬼门关境界的白不群迫于压力，这才放了老人一马，扔到了这书店之中，软禁了起来。
当然，这些年，老人也没闲着。
虽然被废了修为，但他始终在收集着各类的药材，按着记忆之中的修复术法。
不断地尝试着修复破碎的丹田，恢复修为，重新走上命途的道路。
而今天叫周衍带的几味药，根据老人所说，便是这新一次尝试。
“不然……你可见不到老夫了。”
捋了捋稀疏凌乱的苍白胡须，冯圣扶着墙长叹一声：“你的事情我听说了，那白不群竟然已经足以压制李秀成那老东西了……再过些日子，咱们怕也是危险了。”
不得不说，老人的思维还是有些前瞻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