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运气简直绝了,她当时这样想。
然而就在她准备搬去豪华车厢的前一秒,她听到了列车的广播里传来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各位乘客晚上好,我是044号列车新上任的列车长聂丞。列车下一站抵达【黄昏的寄托】……”
聂松曼猛得回首,即便广播里不提及聂丞的名字,她也从广播刚开口的第一个字就听了出来——尽管和她记忆里的样子有些不同,但那就是聂丞。
她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个诡谲的世界,为什么她的罪恶值和常人完全不同。
可更多的问题也来了,聂丞怎么成为的列车长?又是怎么复活她的?
回忆结束,聂松曼放下指甲刀,笑着抬眸看去:“你真不明白我为什么一直留在六号车厢?”
聂丞伫立在原地纹丝不动,可垂在风衣一侧的指尖却是一抖。
因为六号车厢离列车头最近。
他沉默半晌:“你不应该留下,主城不适合你。”
“适不适合我我说了算。”聂松曼笑意渐收,冷淡地叫着亲昵的称呼:“而你现在又在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丞丞?”
聂丞握住了拳头,深邃的眉眼藏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是列车长、聂家家仆?还是我的保镖又或是一个陌生人?”
都是,也许都不是。
聂丞张嘴,却还是只吐出两个字:“回去。”
“你以前不会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聂松曼叹息一声,两人之间的气氛沉凝许久,她平静道:“我要是拒绝呢?”
聂丞抬腿,缓缓走到聂松曼床前,屈膝半跪:“大小姐……”
他闭了闭眼,说:“回家去吧。”
两人的视角一时间对调了,聂松曼从仰视换为了俯视。她审视着近在迟尺的聂丞,似乎在判断他与记忆里的聂丞还有几分相似。
聂松曼问:“那个‘家’有什么好?”
聂丞说:“即使什么都没有,也比这里好。”
“是吗?”聂松曼问,“从我死亡到复活隔了多久?”
“……七年。”
难怪。
聂丞和过去的变化如此之多,在列车上混迹七年谁都得变。
“用回家车票换我复活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
“别骗我,丞丞。”聂松曼倾身靠近,抬起聂丞下巴漫不经心道,“你当时在想什么?”
聂丞身上的每一处肌肉都绷紧了,此时动弹怕都能听到关节的咔嚓声。他生硬地说:“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