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白想的是另外的问题，她以为公寓楼都住满了，或者至少该住一半以上，没想到加上她认识的，能来的只有9人。

　　“咱们公寓楼人这么少吗？” 辛白低声问身边的小绫，“我还以为人会很多。”

　　小绫因为限制,在外面不能说话，所以她准备了笔记本电脑，单独开了文档，就等着待会有问题打出来，让辛白替她发言。

　　此时会议没开始，文档就成了聊天的工具，小绫打字的速度快得飞起，同时跟几个人聊天都没问题。

　　[最多的时候是30多人，后来陆陆续续不见了一批，现在也就有个20来人吧，有部分摸不清底细，还有部分不想参与，剩下的是我不看好他们，叫来也是碍事。]

　　辛白明白了小绫的意思，摸不清底细的大概是楼长那种，不想参与的则属于求稳不冒险，或者吓破胆子的那种，对他们来说进怪谈避无可避，除此之外一点都不想沾染和怪谈有关的东西。

　　“能理解。”

　　辛白对小绫点点头，她前两天还是这个状态呢，已经被怪谈弄得草木皆兵，差点就消磨掉继续活着的勇气，人家有这类选择是正常的，倒也不必强迫。

　　“不过我没想到，还有你不看好的人，我以为是个能跟你聊天的调查员，就会被拉到屋子里聊天呢。”

　　小绫撇撇嘴，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下几行字。

　　[得了吧，跟他们聊天纯粹浪费时间，我没通知的那几个，多少都有点问题，人家是看别人的热闹不嫌事大，他们看自己的热闹也是这个态度。让他们知道了，真线索未必有，混淆视听的能给你说一大堆，平白增加甄别的困难。]

　　辛白若有所思：“照你这么说，其实今天的会议应该也混入不少类似的吧。”

　　小绫挑眉。

　　[那就要看通知人的手段了，反正我叫来的这些没问题，不敢打包票说百分百没问题，至少百分之八十靠得住的……但万一我看走眼了，也没办法。]

　　辛白点头：“不是你的问题。其实我也不是很在意与会人员的身份和性格， 这事我就是单纯想说出去， 知道的调查员越多，基数就越大，想全都灭口有点难，总有人有办法能留下记录。”

　　礼物这种事，虽然稀有，但既然能在论坛上被写下来，就证明拥有的人绝不止辛白一个，她的是调查员笔记，能窥探秘密，那别人的，是不是也有除了保命功能外的其他用途？

　　辛白猜测应该是有的，而且除了礼物，还有咒物这种东西，作用效果五花八门，没准就有用得上的。

　　等候期间，频道内陆陆续续有人进来，等到10点，蔡业直接锁上频道，拒绝了白色马甲进入。

　　“没来的，视为退出，不等了。”蔡业这样说着，将麦设为禁言，只有几个人可以发声的那种，“先让发现者说说她的线索。”

　　辛白也不啰嗦，将自己的发现和推测如实说了出来，只是含糊掉观察者笔记的名字，只说是在一件礼物上发现的，之前就有，只是最近才因为某种原因解封，所以才看到这个。

　　她说完之后，把麦改成自由发言，让有线索的人说话，也给那些有疑问的人发言的机会。

　　“我想问，你们怎么保证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呢？”

　　辛白扫了眼会议室，她知道虽然他们没说话，心里有疑虑的也不在少数：“我没法保证，我只能说我如实传达了我所看到的一切，信不信在你们，与我无关。”

　　“就不能把证据给我们看看吗？不是不相信你，这件事挺重要的，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这道理都懂吧？”

　　辛白冷笑：“行啊，所有参与的人把自己的礼物和咒物都亮出来，给所有人看看功效和外表，那我肯定不例外。”

　　那人不说话了，显然他只想别人大方，不想自己也跟着大方。

　　“我发现了这个线索，完全可以只跟我的亲友分享，然后我们偷偷打听，总能打听到点内容。”

　　辛白再次开口，打破频道内的寂静。

　　“之所以召集大家，纯粹就是怕线索会断我们手里，然后调查员们继续无谓的牺牲，永远也逃不出这个圈子。我愿意分享，不代表我要把自己剖开，然后放你们眼皮底下任由你们翻来覆去的研究。”

　　说到这里，辛白顿了顿，拿起桌上的水一口气干掉半瓶，然后才继续说道：“接下来肯定还有人有线索要分享，按照你那么说，是不是分享一个就要质疑一个？那不如散了，我们几个有线索的自己组个局，不带外人玩岂不是更好。”

　　辛白不知道谁到底有线索，她现在就是很矛盾，一方面希望大家集思广益，一方面又不完全信任对方。

　　这种想法其实挺那啥的，但现在就是这种情况，辛白自认为就是个普通人，她想不出更合适的解决方法。

　　还好，辛白想不出来，但别人可以，这次她说完之后，频道内就有人开始打圆场，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场面话，别管有没有实质内容，反正让气氛变得轻松许多。

　　有不同的人发言，又问了几句，辛白能回答的都回答了，不能回答的也如实说自己不知道，这样有来有往几句后，终于有人提到了新的线索。

　　“关于异世界，我也知道点消息，都是当年在怪谈里搜集到的散碎信息，以前没当回事，现在想想，大概跟这件事有关。”

　　辛白：“请说。”

　　“我经历过一个怪谈，背景是加工厂，偏克系的那种，我在破碎的标语上看到过诸如‘占领世界’、‘真正的自己’之类的内容。而且那些工人都是黑漆漆的影子，只有靠得非常近，才能看到模糊的样子……我见过一个熟人。”

　　那人说完，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十几秒都没有说话，弄得辛白差点以为对方被突然拉到怪谈里了，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你还在吗？见到熟人怎么了吗？”

　　那人入梦惊醒一般，好像才发现自己没说话，咳嗽两声，表明自己还活着：“不好意思，走神了。我那个熟人，也是在公寓楼里认识的邻居，非常谈得来，也一起进过怪谈……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工厂里见到他之前，他应该已经死了。”

　　这话可谓“一石惊起千层浪”，辛白之前没锁麦，于是频道内一群人开始说话，有惊讶也有不信，有嗤笑也有询问，反正乱糟糟的，比去养鸭场还吵。

　　没办法，辛白只好禁言，只留自己和那个人能说话：“别着急，你慢慢说，能确定那人真的是你那个死去的熟人吗？”

　　“相信我，当时最震惊的就是我了，为此我甚至冒险深入危险区，就为了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那人深吸了口气，似乎对即将说出口的话有些不安。

　　“我确认对方就是我认识的那个熟人，虽然他的精神状态似乎有问题，污染程度很深的样子，但举手投足间的小动作，的确就是他没错，不是长得想象的人或者双胞胎。”

　　“所以，死去的调查员，都去了异世界？”辛白的确震惊，这倒是个从没想过的思路。

　　随后，那人又补充了几句，表示自己都说完了，频道内一片安静，还是小绫戳了戳辛白，示意她解除禁言，她这才反应过来。

　　因为这一次那人说的已经很详细了，又经过了这几分钟的冷静，大家的提问就显得有条理许多，不再像最开始那样乱哄哄的。

　　然后，又有人开始分享自己得到的情报，内容也与异世界有关，所有人都听得非常仔细，除了录音之外，还有人在做文字记录。

　　虽然很多情报都是细枝末节的东西，但也够大家勾勒出异世界的一角，从侧面证实了的确有那么个地方，辛白最初说的东西都是真的。

　　等到分享人说得差不多了，频道内有了一段长达1分钟的沉默之后，有个之前一直没说过话的声音突然开口。

　　“你们有人想过，礼物到底是什么吗？为什么有的人有，有的人没有，它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频道内一片寂静，不管之前在想什么，这一瞬间，大家都屏气凝神等着那人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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