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总管见宣武帝气的不太狠,躬身赔笑道:“蜀王现在还是有点小孩心性,再说他是拿您当父亲,加上从小就在外面,当然脾气就大些,定安郡那种穷困地方,蜀王殿下若是性格不强硬,真的压不下来,你看这些年,定安郡交上来的税收一年比一年高,治安也越来越好啊!”
郭总管说这些话,也不是为了南宫璨说话,他只是看出宣武帝的心思,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宽慰他,宣武帝对十一皇子有愧,加上十一皇子年少被赶到定安郡,宣武帝对他的印象就在十岁左右,仍然当他是个孩子,要不然忍了蜀王殿下多年的脾气,夺嫡之争本来就凶险万分,他的主子只有宣武帝,不偏颇任何一个皇子。
宣武帝冷哼一声,“若不是定安郡送上的税赋一年比一年多,朕还以为他穷的揭不开锅了。”上缴了那么多税赋,居然天天送那些破皮衣烂草药敷衍他,若不是看在他还小的份上,他定要好好打他二十大板。
“对了,马上就要到九月了,他到哪里了?”宣武帝将手中的礼单扔到一边,接过郭总管捧上的参茶。
近些天,他总是身乏多梦,白日无精神,所以让太医院备了参茶。
“这……”郭总管再次卡格了,十一皇子压根没看到他人影。
“哼!他又不打算回来,这是打算一辈子窝在那个穷山窝了。”宣武帝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郭总管一时无言:……
这人不是您丢出去的。
宣武帝离开座位,绕着香炉转了半圈,檀香如腾龙般缠绕攀升,宣武帝看着檀香,开口道:“宣瑞王晋见!”
瑞王是大皇子的封号,大皇子南宫瑾是他第一个儿子,被委以众望,性格温和宽厚,待人接物都无可指摘,对待弟妹也都十分爱护,只是本身太过温吞,总少了一分果断,心太软,宣武帝原想弄一把刀好好磨砺他一下,奈何大皇子压根不接招,即使刀快架到脖子上,也要提醒对方不要伤到手,简直不像是皇家生养出的皇子,好像佛家投生来的佛子。
他担心若不是为了皇家颜面,说不定这人真的去出家了,不过还好他现在妻女都有,若是有这心思,也不会娶妻生子了。
郭总管恭敬道:“是!”
……
郭总管来到大皇子府时,大皇子正在接待五皇子的王妃,看着面前哭的凄楚可怜的五王妃,大皇子颇为头疼,他自诩学富五车,饱读诗书,可是对上这哭的可怜兮兮的弟妹,也是无可奈何。
原想将人丢给王妃,可是妻子已经被五王妃接连扰了一个月了,他不能再躲着了。
五王妃一边用手帕拭泪,一边哀声道:“大皇兄,五皇子他是被冤枉的,他也不知道韩星那恶奴竟然敢随意攀扯你,父皇让夫君在府中禁闭,我和他都认,可是雪儿和栋儿他们总不能不去给祖父贺寿,我和夫君做的孽何必让小辈们来承担,妾身也没有其他诉求,雪儿和栋儿他们实在想念父皇,您能不能帮忙说一下,让孩子们千秋节时进宫给父皇贺寿,顺便拜见一下母妃。”
大皇子按了按额头,看着哭的不能自抑的五王妃,只能叹气道:“本王也不能确定父皇是否答应,但是会尽力一试。”
五王妃眼眶里仍然盛着泪,露出笑脸:“只要大皇兄愿意帮忙,妾身和王爷就已经很满意了,不敢奢求结果。”
京城谁不知道宣武帝最喜欢、最听大皇子的话,若是他开口的话,雪儿和栋儿他们入宫贺寿的时候就成了七成。
而此时大王妃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带着郭总管进来了。
大王妃:“王爷,郭总管来了!”
五王妃看到郭总管神情激动起来,不过还是压抑住了,看向大皇子,这里是大皇子的府邸,郭总管前来,肯定是来找他的。
郭总管恭敬地朝着大皇子夫妇还有五王妃行了一礼,而后看向大皇子,“大殿下,圣上让老奴带您入宫,请即刻随老奴出发。”
本来这不需要他亲自跑出来一趟,不过想到宣武帝现在的脾气,他感觉还是要和大皇子先透一个底。
大皇子见状,立马道:“既然父皇催的急,那我们就出发吧。”
然后他转身托起大王妃的手,“之后就由你送弟妹回去了,难为你了。”
大王妃捂嘴轻笑一声,“都老夫老妻了,还和我说这些,王爷你不用担心我。”
正当郭总管要离开时,被五王妃挡住了去路,她往他的手中塞了一个荷包,一脸哀求道:“郭总管,请问父皇可还在生夫君的气!”
郭总管看着手中的荷包,微微托手掂量了一下,金玉撞击的声音传来,微微用两指撑开荷包,里面能看到金块、玉佩,顿时咳了一声,默默地推进袖兜里,“五王妃不必担心,就是五殿下再胡闹,在圣上那里也是他的儿子,您好好照顾好王府上下就好,等到圣上气消了,五殿下就能出来了。”
“真的吗?”五王妃眼角挂着泪,看向一旁的大皇子夫妇,似乎在向他们要承诺。
大皇子夫妇没有吭声,这天下谁也无法做宣武帝的主,给出承诺不只是对五皇子不负责,也是对他们不负责。
郭总管见状,笑眯眯道:“五王妃不用担心了,你和五殿下夫妻一体,还是不要随便乱跑,否则圣上会误认为是五殿下的意思。”
说完这些,他拂尘一甩,看向大皇子,“大殿下,我们走吧,不要让圣上误会了。”
听到这话,大皇子夫妇对郭总管投来感激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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