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突生变故,没有过感情经历的郑郁林百思不得其解。
为何会如此?难道,这些日子以来,他做得还不够多,不够好,依旧没有让她动容?
但现在他牵她的手,拥抱她,她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反感,拒绝。
是欲擒故纵的手段么?
从一楼到四楼的六十四级台阶之间,郑郁林依然没有想明白。
及至走到卢清越的卧房门口,看着那扇榆木纹理的浅色木门,郑郁林本来想刨根问底的一腔胆气,却是一丝也不剩了。
问清楚又能怎么样?
卢清越的脾气难道他还不了解么?
她最会避重就轻,被追问得狠了,就会轻飘飘的来一句,“我今天累了,咱们改天再聊。”
难道自己还能把她五花大绑,上刑拷问不成?
再者说,若是真的问出答案,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又该如何?
如果卢清越说,“郁林,我是卢家的干女儿,要和卢家共进退,没有卢家破产,我独享富贵的道理。”
她那么有情有义,似乎也不是说不出这种话来。
那到时候,自己怎么解劝,还是就接受势必离婚的结局?
郑郁林想了又想,发现自己面临的似乎是个无解的困局。
那么,现在敲响这扇门,和卢清越面对面,除了让两个人都感觉尴尬,又有什么意义呢?
到底还是放下了手,在身侧紧握成拳。
他的喉结滑动,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最终只是踩着柔软的地毯,无声的离开。
门内,卢清越听着那渐行渐远的衣料摩擦之声,不由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躲,是她现在能想到应对郑郁林的唯一办法。
还从来没有哪个人,让她感觉到如此难以面对,难以交代,但郑郁林,确实让她感觉到了费心,费神,一颗心总是会因为他时而悸动,时而纠结。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该及时悬崖勒马。
但如果人人都能做到明智勇行,又哪会出那么多痴情怨偶。
走到衣帽间,脱掉驼绒外套,一抬眼,便看到了那个蓝丝绒首饰盒。
将它轻轻掀开,剔透的粉钻在灯光下折射出温柔的光芒。
卢清越以手轻抚,件件都美到了她的心坎上。
尤其是那颗尺寸斐然的钻戒,戒面呈现榄尖型,粉钻的色彩在一众首饰中也是最正,最浓的。铂金的戒托饰以透明小钻,拱托着中心这枚夺目如明眸的王者。
将它取下来,仔细的戴在左手无名指上,干净又梦幻的色彩更衬托的她五指尖尖,皮肤嫩白,十足的富贵豪奢。
卢清越细致的端详了好一会儿,最后,却还是将它取了下来,又放回原处。
盖好蓝丝绒盒子,又恋恋不舍的摸了摸它的棱棱角角。
最后,才将它珍而重之的推进了首饰柜最不起眼的一角。
第二天,卢清越因为太累,睡过了头,接近中午时分,才起床。
她有些自责的对正在收脏衣服的小娟说,“好几天没陪佳琳吃早饭了,孩子是不是生气了?”
小娟笑笑,“夫人,这你可说错了,佳琳小小姐还叮嘱我们呢,‘千万别打扰我妈妈休息哦,爸爸说了,她是女英雄,救了一个叔叔和姐姐呢。’”
学着佳琳的语气,小娟惟妙惟肖的跟卢清越还原。
被她逗得笑出声,一边挽起头发,卢清越一边说,“哪里是我救得,董事长才是居功至尾。”
闻言,小娟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夸张地说,“夫人,您这房间是不是没关窗户,怎么吹得我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卢清越,“……”
知道她是笑话自己和郑郁林互相吹捧,听着肉麻。
没再跟这个泼皮的家伙废话,卢清越拿起身边的软枕,朝她扔了过去。
“你打量我不知道,小赵微信上的消息都是谁发的,‘赵哥,晚饭吃了么?别光顾着照顾夫人和董事长,对自己也好点’!”
卢清越虽然没学小娟的口吻,但她学的是小赵面无表情的回复,“吃了,谢谢。”
这一冷一热的对比,搞得小娟臊红了脸。
“清越姐!你怎么老是拿我作筏子!”
看她好像确实有些生气了,卢清越赶紧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劝说,“你看看你,自己先起的头,反倒开不起玩笑了?”
小娟还真眼睛含了一点泪,她委屈巴巴的看着卢清越,说,“您以为所有人都像您和董事长那么融洽恩爱么?”
卢清越,“……”
她心说,我们俩也就是逢场作戏,你们怎么还当真了?
但这话她没敢说出来,只是问,“怎么?小赵他还有别的想法不成?那我可得找他好好说道说道。”
一看卢清越拿出当家主母的威严来,小娟也有点慌了,忙拉住她的手,说,“夫人,其实赵励他从头到尾也没跟我表达过什么,都是我自己……”
虽然小娟欲言又止,但卢清越已经听明白了,原来如此,竟是小娟一直在倒追。
以小赵的脾气,指望他主动,似乎确实很难,但女孩子都这么主动了,作为大男人总是无动于衷,是不是也有点过分?
拉着小娟在落地窗前的贵妃塌上坐了,卢清越贴心贴肺的说道,
“既然他不明确表态,你也冷一冷他。倒不是说小赵不好,只是感情的事,讲个两情相悦,你即便是再喜欢,再相中,小赵如果不积极,那也没有意思,甚至,即便你们在一起,你可能也不会幸福。”
点了点头,小娟垂眼说,“我知道了,夫人。”
但卢清越看得出来,其实她还没想通。
要是换了旁人,此时她便不会开口再劝,但小娟不是外人,和她情同姐妹,卢清越不介意多费一番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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