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门,先摘了墨镜,然后满脸堆笑的上前跟警官握手。
警官跟他握了一下手,便让他坐在两个壮汉那侧,开始做询问笔录。
问了一些基本情况之后,警察又问,他是否是谢冉和这两个男士的老板。
酒吧老板想了想,说,“这两个是我朋友,那个小姑娘是钟点工,才来没几天,我也不熟。”
警察的笔顿了下,“你的意思是,他们打架和你没关系?”
酒吧老板笑笑,“您看您这话说的,在我酒吧打起来了,说没关系不可能,但确实我也没参与,也没教唆。”
“客人在酒吧吵架,也是常有的事儿。”
他说着,瞟了一眼谢冉。
谢冉盯着他,咬了咬唇。
卢清越眼明心亮,察觉出不同寻常,她起身说,“我去个卫生间。”
出门之前,借着回身关门的机会,给谢冉使了个眼色。
两人虽然只见过两次面,但却非常有默契。
卢清越刚到女卫生间门口,谢冉就跟了进来。
她迅速把门关上,也没顾得上寒暄,压低声音问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冉两手插进紧身牛仔裤的口袋里,半垂着眼睛,没看卢清越。
卢清越看出她有难言之隐,便上去握住她的肩膀,轻轻用力,放柔声音说,“冉冉,没事,有阿姨在,不会让你和抚林少一根汗毛的。你只管勇敢说出来,一切我替你做主。”
这些话仿佛是黑夜里的一盏灯,寒冬里的一团火,让谢冉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和安全。
她抬起头,看着卢清越的眼睛,像是鼓起了好大的勇气,说,“昨晚,我第一次来这个酒吧打工,一直忙到早上六点。
主要负责端酒和打扫卫生。酒吧生意好,客人也大方,给了不少小费。我挺高兴地,就想着在这边多做几天。可是今天下午,还没到上班时间,酒吧老板就找到我了,跟我说,晚间让我负责一个单独的包房就行,时薪是平时的两倍。我也没多想,就同意了。”
“可等到酒吧开始营业,那个包房半天没人来,直到晚上十点多,才来客人,有男有女,男的都三、四十岁,女的都很年轻。我也没太在意,就正常服务,送酒水,收拾桌子之类的。可是有个客人喝多了,突然拉我一下,让我坐他旁边,还让我抽他的烟,我看旁边抽同样烟的女孩都神情有些恍惚,便害怕了,赶紧往门外跑。跑到酒吧后门,正好抚林给我打电话,他听出我声音不对,便赶了过来。”
“抚林没来这段时间,我一直躲在酒吧后门的垃圾桶旁边。等听到抚林打电话,我就想穿过酒吧大堂,去前门找他,可酒吧里特别乱,那两个看场子冲着我就过来了,骂骂咧咧的,说话很难听,还说我是出来卖的,又说让我今天晚上别想跑。幸好抚林及时赶到,把我拽走了,他们不依不饶,追到外面,和我们打了起来,抚林拳脚厉害,把他们两个揍趴在地,我看他们打电话叫人,便打电话报了警,幸好巡警的车正巧路过门口,这才没出事。”
整个过程听下来,卢清越后怕的手心出汗。
如果不是谢冉机灵,逃出包房躲起来,会不会已经被包房里的老男人给……。
或者抚林没有及时赶到,她会不会那两个酒保给拖走……
又或者,如果不是附近有警察的巡逻车,那抚林毕竟双拳难敌众人,最后被人打成什么样,都是未可知……
种种可能让卢清越都不敢深想,只能感慨两个孩子机灵又运气好,今晚才没出大事。
但那个酒吧老板显然不是善茬,谢冉被安排去包房做服务生,肯定另有图谋,而且她看到了那种场面,酒吧老板才会派酒保追她,八成是想给她个教训,让她闭嘴。
卢清越迅速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大概有了数,便又问,“冉冉,你说实话,自己到底吃没吃亏,如果他们真有骚扰你,咱们这边有律师。”
谢冉摇了摇头,“实质性的没有,只是口头上不三不四。”
卢清越这才放了心,然后拉过她手,拍了拍,说,“让你受委屈了。”
谢冉半晌没说话。
卢清越能理解,经历这么一晚上的折腾,孩子又小,无法应对自如,也是正常反应。
她便嘱咐道,“一会儿回到问询室,律师不来,你就别说话,剩下都事都交给律师,明白了么?”
谢冉点头,看到卢清越要开门出去,她终于还是拽住了她的袖子,小声说,“谢谢你。”
卢清越回头,笑了一下,“没事,即便你和抚林没关系,遇到这种事,我也会帮你的。”
谢冉怔了一下,脱口问,“为什么?”
卢清越看看她散乱的头发,便将自己手腕上备用的一个橡皮筋脱下来,帮她扎起头发,同时说,“因为你也保护过我,你忘了,那天晚上,吃完面,你送我到路口。”
明明只是前几天,可再提起来,仿佛是好久之前一样,这也让谢冉对卢清越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亲近和熟悉的感觉。
她笑了一下,恢复了一些之前那种洒脱,“你不说我都忘了。”
卢清越也笑了,“我可没忘,抚林更忘不了,我们家的家教可严了,要是让他爸爸知道,郑抚林半夜街头斗殴,非把他腿打断不可。”
闻言,谢冉面露紧张,立即说,
“这事怪我,是我连累了他,叔叔要打,便打我吧。”
没想到谢冉这么仗义,卢清越有点想笑,一个女孩子竟然要替男生挨打,她倒是很佩服对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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