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灵辞一见玄钊生了气，试探性地又去拉玄钊的手，“我错了，你别生气！”手没拉到，玄钊直接错身而过，走在了前面，只留下句，“溯回我改日叫陆路送上来，不会反悔的。”说着，却还是忍不住回头，叮嘱一句，“在天界，你总得注意一些。”

　　“等会瑶池散了，我便回冥司了，你无事多于仙道术法上上点心，别成日就知道下界去，既在这上仙的位置，就好好当你的司命！”别总是叫他操心，他区区一个阎君，又能护他到几时！后面的话，玄钊只在心里说了。若是说出来，灵辞定是又死皮赖脸说着“就知道师兄惦记我”之类的话。

　　对灵辞，他总要真的放手的，既跨不过那道坎，其他再多，都是惘然。他放不下师尊的死，魔界的覆灭，灵辞又什么都不肯解释，加上师尊最后那句：师徒缘尽，好自为之。

　　玄钊真的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心无芥蒂地同灵辞在一起。

　　分开，才是最好的。

　　一万年过去了，魔界早已是一片废墟，师尊的魂魄散于天地之间，找不见丝毫痕迹，再去追究什么毫无意义，只是他不能就这样放下了，他至少，得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的神魔两界忽然反目，为什么明明同神界势均力敌的魔界，最后会一败涂地，他想知道真相。

　　他不会就此放手，他会一直追查下去。

　　他若放下了，会不会有一天，连魔界曾存于天地都会被遗忘，就仿若从不曾存在过，这世间不曾有过魔界，不曾有过一个剑啸九空的红衣女子。

　　所有的一切，仿佛一场幻觉。

　　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神界生他却不曾养他，他甚至连自己出自何方都不知道，只凭着元神中一丝神脉，便被断定是神界后裔，然后便要同养育他的魔界为敌，甚至作为帮凶抹杀魔界曾经存在的痕迹，他不甘心！

　　他没有办法面对灵辞。灵辞随遇而安，早已经适应了神界，可他不行啊！他没有办法的，没有办法的。玄钊叹息一声摇摇头，“灵辞，好好当你的司命！”其他的，多说无益。

　　面对灵辞茫然无辜的眼神，他总会忍不住心软。转身，不去看，不去想，只给灵辞留下一个决然的背影。

　　“师兄！”灵辞委屈地撅着嘴轻轻喊了一声，前面的人没有丝毫软化的迹象，一步步离开，步伐坚定，只是拳头藏在袖子里，在灵辞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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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嘿，不能哭，不能哭啊！”身后突然传来的一个声音倏地将灵辞快要滚出眼角的泪憋回去，整个身子一抖，回过头，“三哥你怎么神出鬼没的！”抬了袖子抹去眼角快要溢出的泪，昂着头找茬。

　　青和一身红袍白发，掐着自己幻化出来的白色胡须，“啧啧啧，还是哭了，真不争气！”

　　“我……我难受！”灵辞一想到师兄方才决然转身的背影，就觉得心里只灌冷风，这九重天，也冷的很。

　　青和上了前，把人揽进怀里，轻轻拍拍背，“有什么可难过的，你不都该习惯了，你哪次不是兴冲冲地见他，最后哭唧唧地瞧着他离开。”

　　青和这个人，在旁人面前皆是一副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模样，却总是在灵辞面前口不择言。

　　第十五章 龙腾厉害吗

　　“你不习惯，我都习惯了！”青和叹息一声，像个长辈一样安抚着灵辞，他没说出口的是，方才就是怕灵辞和玄钊又不欢而散，怕灵辞伤心，所以随意应付了缠着自己不放的道德天尊几句，就急急地赶回来。

　　就是怕灵辞哭的时候，边上连个人都没有。不过灵辞显然比月老想象的坚强许多。

　　“三哥你说的对！”灵辞从月老怀里抬起头，脸上的伤心收拾的干干净净，瞧着还挺开心。倒是叫青和有些错愕，“我说什么了？”

　　他方才有说什么能让灵辞开心的话？最多，也就让他接受现实，不那么伤心吧！

　　灵辞嘿嘿一笑，“你说我每次都兴冲冲去见他啊！”

　　“起码我经常能见他啊，还都是兴冲冲的！”说着还拽了拽了月老的胡子，“三哥，你还是原来的样子好看，这模样也太老了，胡子倒是挺真的！”

　　“祖宗你松开！”青和拍掉灵辞的手，从他手里救回自己饱受摧残的一缕胡子，心疼地摸了摸，“这就是我的本相，几万岁的老家伙了，老点不正常吗？”

　　灵辞哈哈哈地笑着，“当谁不知道是的，你就是被那个炼丹的缠的烦了，才化了这么一副老乡相出来的。”一边说着，手也不甘寂寞，摸上青和那张化出了满脸皱纹的脸，“我三哥天界第一美貌，那可是嫦娥仙子都敌不过的！”

　　“唉，都是被那个炼丹的祸害了啊！”灵辞一副老成模样摇头叹气，忽然想起什么，摸出怀里之前月老给的丹药，“这药是那个炼丹的给的吧，他是不是占你便宜了？平时拿他一颗丹药，都追着我满天宫的跑，这么大方给你这么多！”

　　灵辞忽然有些担心，那炼丹的如此小气，怎会给他三个这许多丹药。越想越觉得一定是那个炼丹的借机占了他三哥便宜，顿时觉得十分心疼，“三哥，你别怕，改天我找大哥收拾他！砸了他的炼丹炉，烧了他的兜率宫，给你出气！”

　　青和听得直翻白眼，“你小子自己少惹点祸就行了，管那么多！我的便宜又岂是那般好占的！”被找着借口摸摸手一类的，他还不放在眼里。

　　瞧着灵辞撅着嘴不高兴的样子，又心软地摸摸头，解释道，“好了好了，什么也没有，我只是常替他在人界找许多上好的药材供他炼丹，给你那点，就算是回报罢了，放心吧，多吃点，吃完了我再去跟他要！”

　　“真的吗，那我就放心了，最近是觉得记性越来越差了，是得补补。”灵辞点点头，从瓶子里倒了三四粒药丸出来嚼，苦的一张脸都皱了一团，“三哥你能不能让那个炼丹的下回放点糖，这也太苦了！”

　　“良药苦口，你就吃吧！”青和拍拍灵辞脑袋，对他这个小孩子一样的心性真的是无能为力。

　　灵辞苦着一张脸把药嚼完了，青和才说一句，“其实下回，可以直接温水送服，然后运转灵力将药力散发，不必这样细嚼。”

　　灵辞：……

　　被苦的五官都移了位的灵辞生气地蹲到了地上，“刚走一个龙腾，又来一个你，你们怎么都欺负我！”

　　月老看着灵辞这气呼呼的傻样，还觉得挺开心，不过听灵辞提了龙腾，还有些吃惊，“龙腾真君？他怎么你了？”

　　灵辞拍拍屁股站起来，“你别管他怎么我了，你就告诉我，龙腾真君，厉害吗？”说起这个抢他小鱼的龙腾，灵辞仍旧气愤难当，想着绝对不能轻易放过他，知己知彼，先打听一下，这个龙腾有多厉害，眼下就有一个现成的百晓生，不问白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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