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读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越夏完结+番外免费无删》在线阅读 > 正文 第70章 “瞿锦辞,我不喜欢后知后觉。”124
“……没。”宁知蝉有点犹豫地说。
瞿锦辞在黑暗中看他,宁知蝉攥了攥衣角,转身走到门口的灯光开关处,打开了客厅天花板上悬着的光源。
灯光是很浅的暖白色,照亮客厅墙壁周围米白色的壁纸,也照亮宁知蝉和瞿锦辞。
光线有些亮,宁知蝉转过身,下意识闭了闭眼,等到勉强能够适应光亮的强度,睁开眼睛时,却看到瞿锦辞站在客厅的茶几旁,动作似乎并没有改变,只是手上正端着一个瓷碗。
“了了,过来。”瞿锦辞站在远处看着宁知蝉,对他说,“来吃一点东西吧。”
宁知蝉的思维有些迟钝,似乎还没能很好地理解瞿锦辞的意思,有些慢地走过去,坐在沙发上,看到瓷碗里盛着被煮得有些粘稠的白米粥,放了一些调味的青菜碎和火腿丁,被瞿锦辞弯腰放到桌面上。
“前一阵子在南港的时候,我向厨师请教过烹饪,但可惜我太笨了,学来学去,只有煮粥还勉强能入口,如果你有胃口的话,稍微试一试吧。”瞿锦辞对宁知蝉说,“不想吃的话也没关系。”
宁知蝉像是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有些迷惘地眨了眨眼,仰脸看瞿锦辞。
瞿锦辞走近了点,像个轻易对面前的人心动、但很守礼节的青涩男生似的,坐在宁知蝉旁边的沙发上,隔着一点距离,把勺子放进宁知蝉的碗中,除了目光,尽可能避开任何与宁知蝉的直接接触。
宁知蝉下意识垂了垂眼,连瞿锦辞的眼睛也避开了。
他有点迷茫地想,曾经厌食症很严重的时候,瞿锦辞也不是没有这样做过,他喜欢玩这种游戏,现在是不是又在故技重施了。
不过有些可惜,自从宁知蝉离开南港之后,接受了治疗,厌食症已经好转了很多,即便此刻在瞿锦辞的面前,还是不免会感到紧张,也隐隐产生了呕吐的欲望,但进食不会像从前那么困难,那么难以忍受,因此现在的他恐怕无法满足瞿锦辞取乐的需求。
这样想着,宁知蝉低下头,似乎有些不安,但顺从地开始缓慢地小口吃粥。
刚吃了几口,门铃却响起来。
宁知蝉想不出这个时候什么人会到访,有些犹豫地放下勺子,但瞿锦辞却先一步站了起来。
他径直走到门口去开了门,回来的时候,手中提了一个白色的塑料袋子,放在一旁。
宁知蝉有些顾虑地看着白色的袋子,却看不出其中装了什么东西,手上喝粥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瞿锦辞看了看他,问:“不想吃了吗?”
宁知蝉怔了怔,下意识拿起勺子,瞿锦辞却说:“没事了了,不想吃就不吃了。”
“我知道我做的不好吃,你别勉强自己。”瞿锦辞有些费力地扯了扯嘴角,推走了宁知蝉面前的粥碗,把方才取回来的白色袋子打开,放到桌子上,里面装了一些药盒,还有棉花和膏体的瓶装药品。
“北区这边真是太落后了,买个药还要叫人跑腿。”瞿锦辞把几个药盒拿出来,告诉宁知蝉,“这是感冒药,今天淋了雨,如果难受的话就吃一点。”
“还有,”瞿锦辞又说,“了了,你的胳膊,可不可以让我看一下?”
宁知蝉的脑子很乱,变得好像完全没有办法思考。
他只好伸出两只胳膊,其中一只小臂内侧的皮肤红了一大块,是中午和乔纳衡在餐厅吃饭的时候不小心被烫伤的。
其实经过处理,留下红痕的部位已经不会感到疼痛了,只不过因为宁知蝉的皮肤太白,烫伤的面积有些大,颜色也有些深,所以显得有些显眼,看起来好像有点严重。
“我买了烫伤膏。”瞿锦辞垂眼,自然而不太熟练地摆弄着手中的药膏,用棉签蘸了一些,放在宁知蝉面前,试探着问:“了了,让我帮你啊?”
宁知蝉的手比瞿锦辞小,手腕也比瞿锦辞细,很轻易地被瞿锦辞握进手里。
瞿锦辞的手掌很热,但不知因为什么,掌心似乎出了些潮汗,帮宁知蝉上药的那只手捏着棉签,一直很轻地发抖。
握住宁知蝉手腕的拇指上似乎有不太明显的、没有结痂的新的伤口,大概是方才在切菜时被刀具割伤的痕迹,而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从养尊处优的云端跌落了下来。
瞿锦辞看着宁知蝉被烫伤的红痕,眼睫低垂的样子看起来温柔深情,格外容易带给人错觉,仿佛手中捧着失而复得的宝物,对待宁知蝉的样子像对待全世界最珍爱的人。
可宁知蝉不想再被骗了。
仿佛经历了某种类似条件反射的联系,每当看到瞿锦辞的眼睛,那样熟悉的、具有强烈欺骗性的眼神,宁知蝉像踩在一处名温柔的陷阱表面,很重地下坠,掉进一处深不见底的黑洞。
他害怕了,他真的要受不了,也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瞿锦辞。”宁知蝉有些迟疑地开口,叫瞿锦辞的名字。
瞿锦辞的动作顿了顿,有些紧张地抬头,看着宁知蝉,似乎正在观察他的表情,问他:“痛了?”
宁知蝉看着瞿锦辞,看到瞿锦辞一如既往、很深也很黑的眼睛,垂着眼避开了,也没有回答他的话。
“瞿锦辞,我不明白……”宁知蝉的手没有力气,手臂有些退缩地向后,从瞿锦辞温热的手掌中抽离出来,很小声地问道,“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在给你的手臂上药。”瞿锦辞顿了顿,似乎自觉有些理亏,又解释道,“你中午烫伤了。”
“我,我说的不是这个……包括现在,还有下午,你究竟要做什么?”宁知蝉顿了顿,变得有些崩溃地说,“如果你只是想做爱,直接做就好了,不要,不要这些……”
“不是的!我没有想要做那些!”瞿锦辞似乎有些慌乱地回答,“下午下了雨,你没带伞,所以我……”
瞿锦辞的语气和说出的内容都比预想中温和,宁知蝉却好像受到刺激,突然有点痛苦地皱眉,“可是你是去接别人的,你一直在这里,你要接的那个人要怎么办呢?”
“没有别人,是你,了了,我要接的人只有你。”瞿锦辞说,“我是想去,想去给你送伞……想见你,怕你淋雨,又怕你不肯让我送你回家,所以我……我才找了乔纳衡,借了他的名义。”
“你跟他好像……走得很近,带着他的话,我想你就不会拒绝我送你回家。”瞿锦辞低了低头,似乎有些抱歉地说:“了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也没有只想着要做爱,你……不要这么怕我。”
宁知蝉看着瞿锦辞,过了少时,对瞿锦辞说:“瞿锦辞,可不可以求你。”
“我们的事是我们的事,不要把乔医生牵扯进来,他只是个普通人。”宁知蝉的声音轻微颤抖着,变得很轻,问瞿锦辞,“求你,可以吗?”
瞿锦辞眨了眨眼,不知什么时候,眼睛变得有些红,抬起头,看着宁知蝉。
“了了,他真的很好吗?”瞿锦辞的额头上血管凸出,双眼猩红,似乎隐忍着什么激烈的情绪,“他离过婚,还有个女儿,不知道是为什么才会接近你的,你要上他的当吗?”
“就算,就算抛开这些不说。”瞿锦辞又说,“他没有那么好的,他带你出去吃饭却让你烫伤,下雨的时候他打着伞却把你淋湿了。”
“再给我一次机会,忘掉以前的不愉快,我会做得比他好,比所有人都好,好很多很多。”瞿锦辞看着宁知蝉,“了了,可不可以跟我回去,跟我重新在一起?”
宁知蝉低着头,不看瞿锦辞,有些轻微地出神,似乎迟缓地、难以避免地想到某些事情。
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却平静地说:“瞿锦辞,你那么厉害,想做什么都能做到,你说带我回南港,要我跟你重新在一起,对你来说都轻而易举。”
“但是,瞿锦辞。”宁知蝉迷茫地问,“从前的事情,真的也能随随便便、全部都忘掉吗?”
瞿锦辞看着宁知蝉,愣怔了少时。
“了了,从前……是我不好。”他说,“我的家庭很畸形,我有太多的烂摊子,对你做很多糟糕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对一个人好,不知道什么叫作爱,但我可以学,我都可以学的。”
“其实每次再看到你,我总是想,或许我从来没有不爱你。”瞿锦辞停顿了少时,看着宁知蝉,似乎没什么底气地说:“但可能……我只是后知后觉了一点。”
宁知蝉闭上眼,很紧地把眼睛捂了起来,不再看瞿锦辞,也不说话,好像单方面结束了与瞿锦辞的对话。
瞿锦辞知道自己搞砸了,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空气凝滞了许久,瞿锦辞缓慢地站了起来,看起来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样子有些无措,眼睛红着。
他固执地看宁知蝉,直到宁知蝉再次张了张嘴。
宁知蝉是这样的,除了对待自己,永远无法对任何其他人做到决绝。
动摇地生出恻隐之心,于是宁知蝉放下手,睁开了眼睛。
他与瞿锦辞对视了少时,用不至于令人感到刺痛的、温吞的语调,很轻也很残忍地告诉他:“瞿锦辞,我不喜欢后知后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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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更了两章 别漏看了朋友们
稍微写得有点粗糙 明天我会小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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