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地窖

    待他上车, 温廖云问：“怎么样？问到什么没有？”

    江势系上安全带, 打开导航：“问到了，桥头村。”

    “离这多远？”

    “大概一个多小时。”

    两人驱车赶到桥头村时, 天已黑透。

    村里大多是平房，少数人家建起三层楼, 路灯常年失修，一条路到底只亮了三四盏, 忽闪忽闪, 苟延残喘。

    各户人家的灯都亮着，偶尔走过几只流浪猫狗。

    夏天这个点，村头小卖部正热闹着。

    打牌, 乘凉, 唠嗑，买冰棍啤酒的···

    小卖部灯火通明。

    江势把车停在小卖部对面，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问人。

    不知看见了什么，打开车门的手忽然停住。

    一个背心花短裤的尖嘴男人穿着夹趾拖鞋，晃晃悠悠走向小卖部。

    从冰柜里拿了瓶啤酒，要了包烟。

    抽出根烟叼嘴里，站在牌桌边，看人家打牌。

    看完两局，笑骂几声, 被人说了两句，吐了口唾沫，喝着啤酒骂骂咧咧地走了。

    江势眼睛利如锋刃, 一眼认出，“那个就是孙海贵。”

    温廖云看着走在前方的背心男，立刻戴上口罩和江势下车跟上去。

    路上，灯光晦暗，蚊虫在草丛里发出窸窣叫声。

    偶尔走过几个路人。

    越往前走，越偏僻寂静，静得放大好几倍脚步声。

    孙海贵仰头喝啤酒，哼着小调慢悠悠走着。

    啤酒很快见底，他随手扔进草丛。

    又往前走了几步，身后沙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孙海贵警惕心顿起。

    他狭长的眼睛精光闪过，立马钻进灯光照不到的小巷。

    江势：“追！”

    死寂的小巷内随即响起杂乱急促的脚步声。

    孙海贵对这儿地形熟悉，条条道道跟自家后院似的，撒开步子往狭窄黑暗的过道跑。

    江势紧追不舍。

    温廖云垫后。

    孙海贵胡乱扒拉下堆积在墙根的筐子纸箱一股脑往后砸。

    江势伸手挥挡，筐子纸箱闷声砸落在地。

    孙海贵气喘吁吁，拼命往前跑，脚一踹，晾衣杆哗啦啦摔在地上。

    江势不防，被晾衣杆绊了脚，身子一个趔趄。

    前面人影一个闪身，消失在巷子口。

    江势急忙追上去。

    顺着巷子追了长长一段路都不见孙海贵的身影。

    江势看向左右两条分叉路口。

    四周静得针落可闻。

    江势拐进左边小路。

    过了半分钟，立在墙根的破门板后钻出个人，正是孙海贵。

    他看了眼四周，拔腿往反方向跑。

    一路跑不带喘气的。

    半晌，他停住脚步，弯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满头大汗靠在墙边。

    孙海贵捂着胸口看向身后，总算松了口气。

    “妈的，想抓住老子！等个五百年吧！”

    孙海贵喘足了气儿，探出头张望路口，等路过的三轮车。

    等坐上三轮，随便找个地方下，跑到外地，看谁能找到他。

    只可惜跑得太急，没办法带上那些钱。

    不过没事，等风声松点，再干几票就有了。

    钱来得容易又轻松。

    孙海贵把算盘打得叮当响。

    不停张望路口，等三轮车。

    远远地，听见嗡嗡的三轮车发动机声朝这开来。

    他心大喜，准备跑出巷子伸手拦车。

    不等迈步，脖子忽然抵上一把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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