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书桌，一盏台灯。

　碳素笔落在练习册上，“刷刷”的摩擦声中，留下一行行墨迹。

　终于，卓群放下笔，合上练习册。躺靠在椅子，长长舒了口气。

　“总算写完了。”

　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九点钟。

　微信有新消息，是班级群里，有人在灌水。

　【周春：月考前进三个名次，我妈奖励了一顿大闸蟹，哈哈哈】

　【张虎：月考后退八个名次，我爸奖励了一顿七匹狼，哈哈哈】

　【郭淑仪：哈哈哈哈】

　【张嘉琪：哈哈哈xswl】

　卓群也咧嘴一笑。

　虽然他不太懂被妈妈奖励是什么感觉……

　因为他妈妈早就病逝。

　虽然也不太懂被爸爸奖励是什么感觉……

　因为他爸爸更早病逝。

　虽然也不太懂名次前进、后退是什么感觉……

　因为他的名次从来没变过……他总是考第一名。

　看完班级群的沙雕，卓群又打开书友群，看群里老哥吹牛。

　看完书友群的沙雕，卓群又打开了逼乎，看逼乎老哥装杯。

　看完逼乎里的沙雕，卓群又打开了围脖，看微博仙女骂架。

　看完围脖里的仙女，卓群又打开了快抖，看快抖姐姐跳舞。

　一番高强度冲浪，放松了心情，清空了愁绪，还了解到全国乃至世界上的大事小情。卓群非常满意，看看时间，刚好九点四十五分，便起身去洗漱，准备睡觉。

　……

　不久后，房间里关掉灯光，陷入漆黑的安静。

　卓群躺在被窝里。

　感觉脑袋不舒服，便把枕头拍凹一些。

　感觉身体有些冷，便把被子掖紧一些。

　直到此时，一天苦逼高中生活带来的疲惫和困意，刚刚好如约而至，蔓延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蔓延到大脑，让他思绪混乱，意识昏沉。

　“今天，还会做那个梦么……

　“会么……

　“会么……

　“卧槽，好冷！”

　卓群下意识抱住自己的身体。

　果然，又是那个梦！又来了！

　此时，梦中的他，穿着校服，站在冰凉的风里。

　看到白玉铺成的巨大广场。

　看到白雾蒸腾的模糊远方。

　看到白云飞舞的清冷天空。

　这是一处位于高空云端的广场。

　这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

　旁边的木牌，歪歪扭扭写了几个油漆大字，“腾云驾校三十三小组训练场地”。

　没错，卓群梦到了一个奇怪的驾校。而且，已经在这驾校里，学了半个月的驾驶技术。

　更荒诞的是，这驾校不教驾驶车辆，也不教驾驶船舶，也不教驾驶飞机……它教的是，驾云！西游记，或者仙侠小说里那种，腾云驾雾！

　卓群身边，突兀出现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是三十三小组的教练。突兀出现另外九个身影，少年少女，或穿校服，或穿常服。

　一个教练，十个学员，便是本组全部配置了。

　教练穿着破旧夹克，满脸落寞，好像在为下个月房贷发愁，或者交不起孩子学费似的。他身后十几朵硕大的白云，好像一群胖乎乎的羊，安静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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