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吗?三月初拍到六月底,对于一部现代校园剧来说已经很良心了,这其中还有因为前男主林辰川的死亡而造成的误工,否则也许早就拍完了。
景侦解释道:“男女主还要拍半个多月,不过我这个角色的戏份本来就不多,拍完就可以走了。”身为男二号的他,即使是投资方塞进来的人,戏份也被林辰川这位前男主删减了不少。就算林辰川已经不在了,导演和编剧也没心情重新更改剧本,所以他这个本该戏份吃重的男二号居然是全组第一个杀青的演员。
顾寻又怔了怔,要走了呀。
也对,戏都拍完了,没必要继续留下来了。
不知为什么,心里忽悠地空了一块,就……好像怎么都填不满似的。
她小心地将这诡异的情绪压下去,淡淡地问:“什么时候走?”
“过两天吧,”景侦避开顾寻的眼睛,“先去国外陪我父母一段时间,然后再继续后面的安排。”
顾寻没问后面的安排是什么,两个人就这样默契地沉默下来。
然而这份沉默很快就被打破了,打破它的人是声称暂时过不来的顾易。
顾易瞅瞅一人霸占一边长椅的俩人,调侃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顾寻面无表情地回他:“确实不是时候,爸妈都睡了,你来看谁。”
顾易很不讲究地在两人中间硬挤出个位置,一手搭着景侦的肩膀,一手搭着顾寻的:“一家人嘛,你们都在这了,我不在多不好。”
景侦紧张地眨巴着眼睛,心虚地缩紧了自己。
顾易看他这副比小姑娘还清纯的熊样,实在没忍心逗他,只得转向顾寻:“聊聊?”
景侦腾地站起来:“我去买几杯咖啡,提提神。”说完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这小子,”顾易哭笑不得,“你从哪挖出这么个活宝?现实生活里脸皮这么薄的都不多见了,他可还混着娱乐圈呢。”
顾寻脑子里乱糟糟的,完全没理解顾易调笑的梗是什么,也没兴趣知道:“你想聊什么?”
顾易稍稍收敛,整个人的气场瞬间沉了下来:“除了你说得那些,穆媛媛还跟你说什么了?”
顾寻蜷着腿,抱着自己的两只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顾易注意到了,却没有让步:“顾寻,你应该清楚这件案子的严重性,我希望你不要隐瞒一丝一毫的细节,哪怕是你觉得与案件无关的事。”
顾寻把下巴抵在自己的膝盖上,好半天才喃喃地说:“不是不想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顾易紧盯她脸上的细微变化,忽然有了猜想:“跟小姑有关的?”
顾寻闷闷地“嗯”了一声。
顾易闭上嘴,顾菲菲的死是顾寻难以磨灭的痛,毕竟不到五岁的她是最后一个见过顾菲菲的人,而她自己也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顾家搪塞外人的“顾寻身子骨弱不适合练武”并不只是一句托词,事实上,顾寻被救回来那两年确实很虚弱,医生说她溺水时间太长,已经对大脑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损伤,虽然幸运地没有变成植物人,但那几年的顾寻总是浑浑噩噩,像是丢了魂儿。
“其实,”犹豫再三,顾寻还是决定把真相说出来,既然连穆媛媛都知道当年的事,顾易早晚也会通过其他渠道获知真相,实在没必要让他走弯路了,再说她也有几个疑问想从顾易那得到答案,“我记得自己是怎么落水的。”
顾易浑身一震,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是小姑把我丢下去的。”顾寻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这是她保守了十五年的秘密,如今说出来却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这其中还有许多她不清楚的秘密。
“什么?”顾易不自觉地拔高嗓音,想起这是在医院里,又急忙捂住了嘴,可他眼里的震惊明明白白展示了他此时内心的真实感受。
顾寻只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她最怕的就是亲人的这种情绪,所以当年只有五岁的她一睁开眼,大脑还没有完全恢复运转,她便本能地隐去了这段过往,推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小姑是万不得已才把我扔下去的,她还跟我说了一段话,可我怎么都想不起来,”顾寻懊恼地皱了皱眉,不管过去多久,这都是她迈不过去的坎儿,“有时候我会想这些会不会是我臆想出来的,过得越久越不敢跟爸妈和你提这事,直到今天下午,穆媛媛印证了我这段模糊的记忆。她还说小姑这么做是在救我,结合她的语气和神态,我猜想当年一定有人要针对我做什么,她不得已之下只好给我来个置之死地而后生。”
顾易的震惊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心疼与无奈,连说话都软了许多:“你应该早点跟我说的,我可以请专家给你催眠,看看你这段记忆到底是真是假。”
顾寻眼睛亮了亮:“催眠能让我想起小姑说过什么吗?”
顾易轻柔地抚着顾寻的头顶,坚定地告诉她:“也许能,也许不能,但总要试试。”顾寻不是普通的失忆或年纪小不记事,她的大脑受过损伤,虽然从她日后的发展来看,这损伤其实并不严重,但谁又能知道这段记忆是不是恰好就因为损伤而永远消失了呢。
心底的不安与纠结似乎得到了安抚,顾寻呼出口气,释然地笑了:“你说得对,不试试怎么知道。”
小姑,你最后的交代,我必定要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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