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连察沉默了一瞬，蹙着的眉头松开了，“我知道了。”

    郁连察把自己的胳膊从齐秦的手中拽出来，头也不回的上了居民楼。

    齐秦看着郁连察的背影，忍不住用手掌揉了揉脸。还是那个死脾气，他真是闲的还非喜欢拿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这片居民楼一如既往，透着股陈旧之气。郁连察不知道自己曾经多少次走在这个楼道中，二楼中间那户人养的狗大概是已经老的死掉了，在他走过时没有像以往那样，疯狂吠叫的仿佛想冲破门出来咬死他。

    郁连察走到青色的铁门前，去年他贴上的那副红对联还挂在那，只是颜色已经蜕成了玫红色。

    郁连察在兜里掏了掏，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没带钥匙。

    他有些无奈，伸手敲了敲门，几分钟之后门内才响起了轻微的声响。

    郁连察又用力的敲了两下，对门立刻传来了骂声。

    那青色的门在他面前打开了，女人穿着白色的棉质睡衣，一副睡眼惺忪刚醒来的样子，“你回来了。”

    “嗯，妈。”

    郁连察迟钝了片刻，舔了舔干裂的唇角。

    “进来吧。”，女人上下看了看他，让过了身。

    郁连察走进去，发现屋子中一切都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郁连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从兜里掏出一张卡放在了茶几上，“这里有些钱，密码是你生日，你记得给自己买点好的。”

    “还有，早点从这搬出去吧，那男人…郁梁沉没有来找你吗？”

    “懒得搬。”，女人的面容有些病态的苍白，但并不显老，依稀能看出漂亮来。只是眼底下有乌青，神色也惫懒。

    怀易莲趿拉着拖鞋，走过去把卡装在了兜里。

    “怎么回来了？”，怀易莲抬起头，神色间有些嘲讽。

    郁连察皱着眉，语气不太好，“回来看看你。”

    怀易莲嗤笑了一声，“行，还记得我呢。”

    郁连察最受不了她有时这样歇斯底里，阴阳怪气。

    “这里环境不太好，我下午找人，趁早从这里搬出去吧。郁梁沉也不管你。”

    “郁梁沉管我？”，怀易莲尖锐的笑了两声，“他和你一样，都是没有心的怪物，怎么，又找你那些狐朋狗友来帮我搬家？”

    郁连察叹了口气，不和她吵，“不找那些人，我联系专门的搬家公司。”

    怀易莲又恢复了平静，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陈旧的电视机咿咿呀呀的开始播放起了偶像剧，“哦，我忘了，你现在厉害了，有钱了。”

    郁连察的眉头依旧紧锁着，果然还是应该快点搬家，这小电视也应该换了，这么糊能看清楚什么。

    郁连察在怀易莲身后站了一会，才走去厨房打开冰箱翻了翻食材，点燃了煤气。

    怀易莲从前也是被养的很好，不会做饭，他小时候时常是饥一顿饱一顿。

    后来他就无师自通自己学会了做饭，再也没挨过饿。

    炒菜时油滴跳跃的声音带着几分安谧感，饭菜的香味逐渐飘了出来，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撒在室内，连偶像剧男主角的声音都显得温柔了起来。

    郁连察很适应这样的场景，半小时之后，他已经做好了两个家常菜，电饭煲中的米饭正好也跳了闸。

    郁连察把菜端在小饭桌上，看着饭桌上的油渍眉头又耸了起来，回头对怀易莲喊到，“你以后也擦擦桌子。”

    怀易莲似乎是沉迷在电视剧中，没回答他。

    郁连察也没继续说话，只是终究眼神不太爽的洗了碗，盛了两碗米饭端过来。

    “吃饭了。”

    “来了。”，这回怀易莲听见了，走了过来，只是视线还恋恋不舍的盯在电视上。

    “好好吃饭，看的谁这么入迷。”

    “离余。”，怀易莲这次才有了些精神的神色，眼睛都亮着光，看起来是真的很喜欢那个男演员。

    她终于又回过头，看向郁连察，“你现在不是大老板了吗？能要到他签名吗？”

    郁连察看向了电视，得，还真是离余。

    真是阴魂不散，哪都能看见他。

    郁连察不说话，抬头时看到怀易莲带着些期待的眼神，才吞咽下了口中的米饭，“能，下次给你带来。”

    怀易莲有些惊异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想到他真的能要来离余的签名。她的视线变得讽刺了一瞬，但终究心里一软，什么都没说。

    “吃饱了。”

    郁连察看着怀易莲碗中剩下的半碗米饭，眼神就变得更加暴躁狠戾，“还减肥？”

    “哪有什么肥好减，没胃口，你做的这些东西十几年一个味，吃腻了。”

    郁连察没生气，温声说道，“把这碗吃了，我没多盛。”

    怀易莲握着筷子的手顿了一瞬，又低头就着菜吃了点，终究还是剩了些，再不肯吃了。

    郁连察也没说什么，把她的碗拿过来把剩下的饭扒拉到了自己碗里，沉默的吃了两碗米饭。

    “你一会别睡觉了，下午给你搬家。”

    怀易莲又回到电视机前，捏着遥控器的手却骨节发白。

    怀易莲在这个小房子里住了二十几年，曾经让她崩溃厌恶的不习惯好像也变成了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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