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心中一惊:“这人是谁?小偷?”
方冬弦道:“他,他是万少爷……就是那个万家的少爷。”
刘叔点头表示了解,又问她万少爷怎么会在这里,还是这幅模样,方冬弦把经过跟刘叔说了。
刘叔板着脸训了她两句,说她也太没警惕心了些,什么人都敢往家里放,若是被别人看到了指不定又得说什么风言风语。
方冬弦知道他是好人,是真的关心自己,低头受教。
两家人关系一向不错,相比住的远的方大伯家,刘叔家与方家人其实更亲近些,寻常都是互帮互助。
特别是刘叔家里没有女孩儿,小时候就把这小姑娘当半个干闺女看。
前些天柳婶来方家闹的时候,就是刘叔让自家小子喊的周海燕来。
当时他们身为外人,柳婶又是出了名的不讲理,刘叔没有合理的理由插手两家的事,当然也有些担心被波及。
柳婶的公公是管着他们这一片的人,寻常人家得罪不起。
夜色下,水缸边。
万玉坤晃了晃疼的像是要裂开的脑袋,此时他酒已经醒了,但脑子仍旧有些迷糊,耳朵‘嗡嗡嗡’的,连旁边的对话声都听不太真切。
刘婶见刘叔迟迟没回来,也出来看了看,了解了情况后,让刘叔趁夜把这位万少爷送回去。
刘叔驮着万少爷,一直来到万家门前,本来要敲门,但因为心里实在不得劲儿,就直接把人扔到门前,就打道回去了。
临走前朝万家大门吐了口唾沫,心想这家人虽然富贵,却没有一个好东西!
刘叔走后,万少爷恢复了些,自己敲了门。
很快门房把他扶进去,万少爷到了家,就晕了过去。
万老爷夫妇连忙请了医生来给儿子看看,嚷嚷着谁把他们宝贝儿子整成这样,一定要给他好看!
他们都私心以为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所谓。
等万少爷醒来后,两人询问,哪想到自家儿子嘴闭的很紧,一丁点都不愿意跟他们透露,最后被两人逼急了,就说是自己摔跤摔得。
万老爷夫妇自然不相信,但儿子的嘴怎么都撬不开,他们也只能作罢。
况且这几日,万玉坤整个人都消沉下去,瞧着一点精神气儿也没有,他们心疼独子,自然不敢强迫。
话说回来,刘叔驮着万少爷走后,刘婶宽慰了方冬弦几句,方冬弦心情才总算平静下来。
“人没死就好,你不要怕,这事儿本来就怨他们万家,想来他们家也不敢来闹!”刘婶说。
“嗯,没死就好。”方冬弦应道。
她当时见万少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真以为人死了,简直吓得魂都没了!
那一刻她满脑子都是:她杀人了!她杀人了!她杀人了……
她一向胆小如鼠,走在路上瞧见一只蚂蚁都会刻意避让,误以为自己杀了人的那一刻,只觉得天都塌了!
所以在拉着刘叔进来时,看到万少爷醒来,她当时就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经历这件事,她往后恐怕都不敢再随便放不熟的人进门了。
等刘叔回来,刘叔和刘婶就离开了,天还没亮,他们要回去继续睡觉。
而方冬弦却是睡不着的。
这时她想起锦辰,轻手轻脚的进屋看看,结果锦辰睡得正熟。
她颇为无奈又好笑的扯了扯嘴角,心想锦辰睡眠倒是好,也不知道他随了谁,一旦睡着,轻易吵不醒。
方才外面那么大动静,他却仍旧睡得跟小猪似的。
不过这样也好,若是锦辰醒了帮不上忙不说,反而可能受到惊吓。
毕竟只是个五岁的孩子。
方冬弦对弟弟,形容为亦母亦姐也不为过,他出生不久母亲就去了,父亲照顾着这个家所以很忙,锦辰基本上是她带大的。
上一世……
她看着这张恬静的小脸,目光沉了沉。
上一世锦辰参了军,因为他知道姐姐的处境,想帮姐姐脱离顾信礼的掌控。
但方锦辰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甚至得依靠顾信礼养活,他没有实力与他对抗。
方冬弦知道,他参军是为了建功立业,也知道,当时走这条路是顾信礼怂恿他的。
她不同意,因为那时动荡不安,战火待发,她怕弟弟发生危险。
可惜,自从锦辰长大后,她这个做姐姐的就管不住他了,根本左右不了他的决定。
从他参军之后,她就很少收到他的消息,直到后来消息彻底断了,她心中不安,求顾信礼帮她找找,然而顾信礼给她的回答永远都是敷衍的“还没消息”。
可她怎么会相信?
那时的顾信礼早已掌控了整个北平,甚至势力已经延伸到全国各地,就连军队里也有他不少人!
他说没消息,无非就是不想帮她找,或者……锦辰已经出了意外。
方冬弦挥散脑中的回忆,这一世什么都还没发生,她一定能避开顾信礼,如论如何也不许弟弟去参什么军!
锦辰仍旧在熟睡,对姐姐就坐在他床前完全没有感觉。呼吸均匀绵长。
这个……从小到大都是个熊孩子!
小时候顽皮,长大了不听话,真不知道像谁!
让她这个当姐姐的跟着操碎了心。
她轻轻的捏了捏锦辰的小脸,虽然抱怨,目光却是温柔疼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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