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挪用公.款。

    偏偏就是有人有这个贼胆。

    她心底冷笑一声，“继续。”

    整整快三个小时的忙碌，她们二人才大致核对完近几个月的财务账单，居然出了将近十起的异常。

    方落死抿下唇，浑身发寒。她不敢想，若是总监大查，又能查出多少缺漏。

    单凡书把相差快一百万的账单卷起来用力砸在桌面，浑身直冒冷气。

    “把采购的面料情况清点一下。”

    这个比金额要难查的多。单凡书不能确保，那些人是直接偷偷更换了布料还是明目张胆的托词甲方更换布料。

    前者容易被设计部发现异常上报，后者若是不巧撞上了例行的出货前和甲方沟通，也比较容易暴露。

    方落将她发现的都用笔记下来，缓缓道，“近期有三个甲方主动要求更换面料，跟面料采购有出入的有五起订单。”

    单凡书拿过浏览，三个主动要求更换面料的甲方都是因为嫌弃打版出来的效果不好，暂时没有太大疑点。至于那五起订单就要另查了。

    是真的费时费力。

    “要麻烦你再走一趟了。”

    “明白。”方落利落起身，没有丝毫不满。

    单凡书手指一下一下轻扣桌面，一点点捋清思路。

    这次方落回来的很慢，单凡书一见她的身影便连忙问，“情况怎么样？”

    方落脸色有些难看，“我几乎问遍了，有两单似乎有问题。一单是大货，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暂停出单了，另一单是私人定制……Tony还说他就奇怪那么抓眼的设计怎么用了种不新鲜的面料，不过因为不是自己操手的主设计就没好意思说……”

    单凡书心一沉，不死心的追问：“已经出货了？”

    “是……”方落把话说完，“听说那批面料本来是用于一个地产商给自己的老婆的结婚周年礼，结果因为一些巧合不小心和京都徐夫人那单给换了，那批面料便顺势……”

    单凡书闻言忍不住重复，“徐夫人？是那位名.媛徐夫人？”

    “对……上午就已经亲手转交徐夫人了，还是席设计师亲手交的货。”

    单凡书如坠冰窟。

    这下连席致泽也牵连进来了。

    她不是第一天认识席致泽了，合作这么久，多少知道点他的小习惯。诸如他虽然全权把关设计，但是在准备打版时他一般就不太管了，剩下的小步骤若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便自然都交给助理。

    就这么被有心人抓住了可趁之机。

    单凡书心烦意乱，不断在脑海里重复理清当前最该直面的问题。

    徐夫人……偏偏是徐夫人。

    她轻叹口气，自嘲般勾勾唇。

    紧急召回？不可能的。那岂不是把名媛的脸面视作儿戏，也是亲手砸了MS的金字招牌。

    手指疯狂震动，单凡书拿起查看，屏幕上显示了一串未读消息。

    她点进微信，那个不知道从哪弄来了她私人联系方式的事儿逼甲方正疯狂催促着进度，还再三强调必须质量择优，语气相当傲慢，否则就退订投诉。

    她凭着良好素养忍了好一会儿才没扔过去“有本事你加钱啊”几个大字。

    下一秒，她果断清除了那个甲方的聊天对话框，权当没看见，把手机丢到一边思索当下的关于面料出错还已经出货了这种更加棘手的问题。

    手机再次震动，单凡书焦躁的皱了皱眉，还是拿起来看了眼，面部解锁。

    令她有些意外的是，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全透明的图案的头像，不是那个用自己油腻自拍当头像的甲方。

    单凡书怔怔点进聊天对话框。

    是柠檬先生。

    ——单小姐，我想好了。

    单凡书愣愣的看着，突然想起来了被她短暂遗忘的什么。

    那个迷醉昏暗的夜里，他们一起吹着温柔的晚风，曾互相坦彻心扉。

    ——我愿意充当你暂时的私人模特。

    单凡书看着那串消息出现，只觉着近日积攒的压力突然堆积喷涌，突然一红。

    她呆滞的盯了几秒，随后才长按下语音，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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