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很难过,尤其她对我笑的时候。我说:“别说了,都已经过去的事了。”
林姿娴嗯了一声,我们已经走到主干道边。热辣辣的太阳晒在人身上,顿时让人觉得灼热难耐。她说:“我要回去了,今天真的挺高兴,可以跟你说这些话。”
我说:“我也挺高兴,真的。”
她笑了笑,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又转过身来,就站在那里对我摇了摇手:“再见!”
“再见!”
我永远记得她的那个笑容,在城市初夏的阳光下,明媚而灿烂,让人想起漂亮的瓷娃娃。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将她整个人都笼上一层绒绒的金边,尤其她那条白裙子,就像她的笑容一样,洁白无瑕。
【二十四】
后来我一直想,如果不告诉她那个人是慕咏飞,事情会不会变得不同。但这世上永远没有如果,就像这世上永远没有永远一样。
我想过很多遍,也许我潜意识里太恨慕咏飞,所以我才会告诉林姿娴,是我害了她。每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悦莹总是一遍一遍地对我说:“你别把这世上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好不好?你不告诉她,她总会有别的办法知道。你不要再后悔,也不要再觉得这是你的错,可以吗?”
可是我没办法抑制自己的内疚,我总是希望一切都可以弥补,一切都还能挽救。在这世上,每个人都活得这样辛苦,我曾经羡慕过的人,我曾经向往过的人,我曾经爱过的人,我曾经恨过的人。最后我才知道,他们每一个人,其实都和我一样,活得千辛万苦。
我们怎么能不老?
命运是双最残忍的手,一点一点,让我们面临最无情的深渊。每当我们一次次跌到谷底,再拼尽了力气爬上去,最后的结果,不过是枉然的徒劳。
林姿娴约了慕咏飞见面,当面质问她。慕咏飞哈哈大笑,说发帖人根本就是我,是我一直恨她拆散我和萧山,一切事情都是我做的。
林姿娴非常平静地说:“我相信童雪。”然后从手袋里拿出装满强酸的玻璃瓶,向着慕咏飞泼去。
慕咏飞的保镖眼明手快,挡住了大部分酸液,可是还有一小部分泼到了慕咏飞的脸上。在纠缠中,林姿娴也被溅到了强酸。最后林姿娴举起残留的强酸,一仰脖子就喝下去了。
她用这样惨烈的方式来解决了一切。
林姿娴一直住在ICU抢救,慕咏飞受了轻伤,可是已经毁容。
当萧山匆匆打电话告诉我这一切的时候,我刚订好去美国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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