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山微凉的掌心把冷水拍在我的脖子上,他啪啦啪啦拍着,血仍不停地往下滴,滴到面盆里。水龙头开得很大,哗哗的声音听得我更觉得眩晕,只看见一缕缕血丝很快被水冲走了。隔一会儿他总要问我:“怎么样?怎么还在流啊?”
姥姥嗔怪他沉不住气,然后又掐我手上的穴位,姥姥掐了一会儿,就让他掐:“你劲大,用点力气掐住了,就不流了。”
他的手劲果然大,狠狠一掐,掐得我眼泪都涌出来了。看到我哭他又连忙撒了手,姥姥又怪他:“你怎么这么蛮啊,女孩子的手,嫩着呢。”
我于是一边流鼻血一边流眼泪一边还要劝姥姥:“您别怪他,他也是想快点把我掐住了。”
他竟然在一边笑出声来:“掐住了……这说法怎么这么怪啊?”
姥姥在一旁拍他:“臭小子,还笑!”
那天我都忘了我的鼻血到底是怎么止住的,只记得后来我鼻子里塞着药棉,然后吃姥姥做的枣泥锅饼。姥姥一边劝我吃,一边说:“枣泥是补血的,多吃一点儿。”
我对排练的那段日子念念不忘,一多半是因为姥姥对我好,她对我真是太好了。
快到春节时我们已经把台词倒背如流,有一天排完之后时间还早,不知是谁提议去溜冰。我是南方人,根本就不会溜。但排练到如今,可以说我们小组几个人已经是铁板一块,那友情比铁还硬,比钢还强。几个同学死活都拉我一块儿去,萧山也说:“有我们在,摔不着你。”
穿上冰刀后我连腿都不知道怎么迈了,两位同学一人牵着我的一只手,我小心翼翼迈着步子往前蹭,他们稍微快一点我就吓得大呼小叫。最后有位同学不耐烦了,转过头去叫萧山:“你来带她吧!”又对我说,“萧山退着滑最棒。”
萧山教得非常耐心,他一边退着滑一边跟我讲解动作要领,就像他平常讲数学题那样。寒假小组熟悉起来之后,我偶尔问他题目,他总能讲得头头是道,思路清晰,而且一定是最简单的解法。滑了几圈后我慢慢悟了一些,他看我溜得不错,就渐渐松开了手:“你学这个还有点儿天分。”
我不好意思被他夸:“不是,原来玩过轮滑鞋,所以知道一点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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